渭水南岸的密林中,尘土飞扬,似有千军万马隐匿;更远处长安城头,旌旗招展,甲光耀日。
"可汗当心!"突厥谋士低语,"唐军必有埋伏!"
恰在此时,一队骑兵自长安飞驰而来,马上骑士齐声高呼:
"陇右援军己至潼关!"
"李靖率十万精骑断敌归路!"
——实则是李世民让百姓伪装的疑兵。
颉利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他忽然发现,李世民嘴角竟噙着一丝冷笑。
"你在虚张声势。"颉利咬牙。
"那你为何不敢渡河?"李世民反唇相讥。
渭水呜咽,两军对峙的杀意凝如实质。
便桥上,李世民解下天子佩剑时,颉利故意打翻金杯。
"捡起来。"可汗翘着脚,靴底沾着关中百姓的血泥。
李世民弯腰的瞬间,对岸传来突厥人的哄笑。有人用生硬的汉话唱起俚歌:
他握杯的手背暴起青筋,酒液却一滴未洒。
李世民首视颉利:"你要什么?"
"金帛三十万匹,粟米百万石。"颉利咧嘴一笑,"还有你膝行献酒。"
背后突厥贵族哄然大笑。
房玄龄勃然变色,却被李世民抬手制止。
"好。"
他竟真的单膝触地,接过侍从捧来的马奶酒。但在仰头饮尽的刹那,眼中闪过狼般的凶光。
"他日朕必亲至漠北,请可汗喝一杯长安的断头酒。"
盟约签订时,突然掀起巨浪,惊涛拍岸如雷。当盖着玉玺的盟书递出后,一名有骨气的读书人悲愤撞死在桥墩上,脸色苍白如藕。
千里之外,岭南神都,李宽手中的水镜泛起涟漪。
"竟让他赌赢了"冯盎难以置信。
李宽却轻笑:"渭水之盟只是开始。"
他指尖轻点,水镜中浮现山东龟裂的农田——
旱灾己现。
蝗灾将至。
而真正的天罚才刚刚开始。
当夜,李世民独自登上朱雀门。
远处突厥营火映红半边天,近处饥民在城墙根下刨食草根。
"陛下"老宦官捧着热羹颤抖。
他挥手打翻汤盏,瓷片在月光下如散落的牙齿。
"记下来。"突然对史官冷笑,"贞观元年八月,朕,李世民——"
"割肉饲狼,苟且偷生。"
狂风卷着灰烬掠过城头,恍若万千冤魂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