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砸完那瓶酒之后,就又像前两年那样玩消失。
而对黎春风而言——她的青春,从来都贵不过那瓶红酒。
后来黎春风时常回想自己的过去,觉得这都是她该得的。
或许是出于某种倔强的自尊心,当这堆烂账陈列在邱一燃面前时,黎春风让自己表现得像是局外人那般平静,
“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完全失业,还是会有些小活可以接,但因为合同原因,暂时不能接公司之外的活。所以其他时间,我给客人送一送炸鸡,也挺好的。”
她隐去那些小活可能是好几个月一次的事实,也没有诉说自己在深夜里感受到的无力和煎熬,语气是真的很轻松。
她不是爱诉苦的人。
也不是爱咀嚼痛苦的人。
所以,她只是干脆利落地把所有的事都说完,把那杯原本是给邱一燃的热牛奶喝得一干二净。
之后黎春风意识到邱一燃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迟了几秒钟,总算想起这个人柔软的性子。
她想她大概会为她感到很难过。
这个人总是这样,很感性。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拍得出来每个人最有魅力的时刻吧。
所以她开玩笑地望向邱一燃,“你不会哭了吧——”
话说了一半就停住。
因为邱一燃的表情很严肃。
完全不符合她对这个人的刻板印象。
邱一燃没有笑,嘴角完全很平,也没有哭,只是微微皱着眉。
像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黎春风问。
她将手中的牛奶杯扣得很紧。
仿佛下一秒钟就会直接碎掉,然后将她的手心割得遍体鳞伤。
如果邱一燃在权衡利弊……
“我在想,”邱一燃打断了她的思绪,语气很平稳,
“我应该可以为你找一名很厉害的律师。”
“什么?”黎春风恍惚间松开了手。
杯子没有碎掉。
她也没有被割得遍体鳞伤。
下午的餐厅人来人往,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周围嘈杂得像是她来到巴黎的第一天。让她觉得自己被隔离在外。
她听到邱一燃继续往下说,
“如果当初签的合同有问题,那我认识的律师应该可以解决。”
“但我毕竟没看过合同,可能没办法保证完全没有任何损失,因为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这家公司还在这样运作,这就说明他们在这方面早有准备,所以可能找律师也有点棘手。”
“不过也没关系。”
邱一燃思考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语气变得轻松下来,
“大不了打完官司再稍微赔点钱好了,应该也不会太吃亏的。”
明明是在说这样自信满满的话,最后又皱起眉来,像是在为她感到很遗憾,所以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