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扯动了肩头的伤口,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殷殷冒出,吟夏疼得龇牙咧嘴。
冰清带着她顺势后退几步,李君澜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他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施施然放下手,“是我唐突了,请两位原谅。”
“不过,如今公主的下落要紧,你们还是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冰清倒也不计较,将方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二人当即决定先回高坡岭。
一则如果弦歌脱离了险境,必定会去高坡岭找他们。
再则四周路途漫漫,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不如先回去加派人手出去搜寻,找到的机率会更大些。
回到高坡岭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禁军分队驻扎在林子里,三三两两躺了一地,偶有一小队巡逻。
光线稀稀落落,清风吹散酷暑,对于一直赶路、太阳暴晒几日的禁军来说,此刻最是清闲舒适。
“李统领……”
正在树下休憩的副将感觉头顶的光被遮住了,眯了眯眼,刚想骂哪个兔崽子不长眼。
待看清李君澜一脸阴沉地站在身旁,衣衫破损,甚至还问到浓浓的血腥味,他一溜烟起身。
躺在一旁的禁军听到副将颤颤不安的声音,纷纷起身行礼。
忽然愣住,眼睛直直落在李君澜身上。
不怪他们定力太差,而是李君澜一向喜爱干净,他们何时见到他这番狼狈模样。
还有他身后那两个姑娘,鲜血染红了裙摆,伤得不轻啊。
伤?
副将一凛,“统领,您受伤了?”
“公主回来了吗?”他摆了摆手,眼睛环向四周。
“回来了。”
“在哪里?”李君澜猛地看向他。
吞了吞口水,他怎么觉得统领的眼神像要把他吃了?
“林子那边。”他指了指小山坡后面的林子。
真的回来了?
李君澜狂喜,运起轻功就飞掠而去。
山坳下停了一辆朱红色的马车,硕大古老的树以叶为盖,为其撑起一方天地。
叶落掀起帘幔,手里拿着水壶,利落地跳下马车。
他正想去那山沟里的小溪取些水,突然双目凌厉地扫向上坡。
李君澜目光呆滞地怔在坡上,坡上常年无人踩踏,地上的杂草长得分外繁盛,漫上他腰间。
利草割破他的手,鲜血顺着滴落,他杳然无觉。
叶落顺着他的视线,继而了然一笑。
马车的窗帘被银钩挂起,弦歌弯下身子,一双素手举绢擦拭着修离墨的下颌,白色的帛绢轻柔舒缓。
男人还紧紧攥住她的手,哪怕下了马又上了车,多番折腾,他依旧半分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