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活着的、亵渎神灵的祭坛中央,那道身影,睁开了双眼。
没有预兆。
没有言语。
嗡——!
一圈无形的涟漪,以那颗跳动的畸形心脏为中心,瞬间扫过整个归墟核心。
时间,被篡改了。
粘稠。
滞涩。
王平安周围的虚空,仿佛从流水变成了万年琥珀,每一颗尘埃,每一缕能量,都被强行拖入了慢镜头。
唯有他立足的方寸之地,以及那座宏大的祭坛,维持着正常的时间流速。
一个绝对的、由主宰者划下的战场。
祭坛上的身影,那具恭亲王的投影分身,终于将目光投了过来。
平静,漠然。
如同神只,在审视着最后一件即将入位的祭品。
“你来了。”
他的声音直接在法则层面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
“我的钥匙。”
他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他伸出手,并非指向王平安,而是指向王平安体内的混元金丹。
“终结旧世的‘寂灭’之力。”
“开启新神的‘创生’之源。”
“它,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矛盾体,也是点燃这场伟大仪式,最后的火种。”
他不是在邀请。
他是在告知。
告知一件早已注定的,无法更改的……事实。
这就是他的阳谋。
将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你面前,让你在洞悉一切的绝望中,亲手走上祭坛。
“所以,放弃你那可笑的守护吧。”
恭亲王张开双臂,神情狂热而又悲悯,仿佛在普度一个执迷不悟的灵魂。
“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成为这不朽艺术的一部分。”
“这,不是我的考验。”
“是你的宿命。”
他的话,如同一根根淬毒的法则之钉,试图强行钉入王平安的道心,从根源上污染他的认知,让他相信,自我献祭,才是唯一的“超脱”。
王平安抱着李常,静静地听着。
他的道心,古井无波。
他的神念,早已洞穿了这具分身的本质。
他不是站在祭坛上。
他,就是祭坛的“意识中枢”,是那颗邪恶心脏的“大脑”。
攻击他,就是攻击整座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