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璨抬着头,看向船上的人。
“我们快跑!他死了!”
船上的人早已经是如同惊弓之鸟,看着熊璨在自己面上倒地,再不敢耽搁,快步起身就要斩断锚绳。
但是事实又岂会如他们心意。
随着几道枪声,船上的众人纷纷被子弹射中。
有人想要跳船逃走,也被此刻已经追下岸的追兵朝着水中猛烈射击!
水花四溅,半晌一朵血团从水中飘起。
跳入水中的人也浮了上来。
“队长!检查好了,这家伙就是巡抚熊璨,没有什么换衣服那套!我们立大功了!”
“呵呵。我们盯的这么紧,他想换也得有时间才行!”
身旁一人笑着说道。
又一人附和:“这家伙是真狠啊,毫不犹豫便拿自己的管家挡枪!”
被称为队长的男子不屑道:“在这些人眼里,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的命算个屁啊!走了,带上熊璨的尸体,回去交差!”
一人看了看船上几个尸体,转头问道:“那队长,船上那些人怎么办,要不要也带着,看着他们不像官军啊,别有什么猫腻!”
“你闲的啊!主要目标带上就行,其他的回去汇报就是了!”
队长白了那人一眼,训斥道。
“是!”
说罢,其中两人拽起熊璨的尸体,放在一匹马上,转道原路返回。
辰时三刻,朱雀门刚开半扇,一匹黑马便卷着尘土冲入城中。
马上驿卒背插五杆残破令旗,鎏金腰牌撞在铁马鞍上铛铛作响。
“紧急军情,都给我闪开!”
“八百里加急!”
吼声惊得早市人潮骤乱。
卖胡饼的摊子被马身刮倒,滚烫的芝麻撒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
茶棚下老账房急收账簿,还是被马臀蹭翻茶桌。粗瓷碗顺着沟渠漂出丈余,卡在肉铺宰牲的石槽缝里。
檐角蹲着的乞儿倒是眼疾手快,抄起两个滚落脚边的蒸饼,烫得在掌心来回倒腾。
“孩子!我的孩子!”
十字街口,妇人抱着襁褓躲避不及,被马肩撞得跌倒在路中央。
驿卒瞳孔骤缩,猛拉缰绳,黑马前蹄腾空三尺,鬃毛几乎扫到婴儿的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