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找自家便宜师兄聊几句,告诉他这样下去不行,再这样耗下去,别说他们无法赶在响午之前冲上山头,就算他们真冲上去了,只怕也打不动那些集结优势兵力、盘踞优势地形,以逸待劳的白莲教妖人可他望着半空中仿佛救火队员一样四下穿梭的混坤真人,既找不到机会与他交谈,也委实不知说这些话的意义在哪里。
又不止他一人长了眼睛,困境就摆在眼前,谁看不明白?
可看得明白又能如何呢?
谁有解决的办法?
都只能咬着牙撑下去,期待撑到底,能有奇迹发生。
就这么撤了吧?
他们倒是可以撤,可江南各府的老百姓怎么撤?往哪里撤?
甚至直到如今,他们都无法确定白莲教在江南到底设下了多少座法坛,又有哪些法坛是障眼法,哪些法坛是真正的十全补天大阵阵眼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埋怨这场大决战的决策层,为什么不选择提早攻山。
因为他清楚,他们的兵力不及白莲教富裕,提前攻山纵使能攻得下来,也守不住,不但提前暴露了他们的攻击意图,还给了白莲教消耗他们兵力的机会。
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妈的!”
王文心头火起的将血粼粼的精钢银枪往地上一拄,扭头高声呼喊道:“靖虚师侄、靖虚师侄!”
同样疲于奔命的季良老道听到他的呼喊声,火烧火燎挤到他身畔,哀声道:“我的活祖宗矣,您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王文一把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到身前,眼神中喷着火的恶声恶气问道:“我问你,这个什么劳子地煞大阵,只要缺了一个阵眼,就不灵了是吧?”
季良老道愣了愣,下意识的回应道:“大阵既成,纵使缺了一两个阵眼,也不会在瞬息之间便影响到整个大阵的威能,但只要大阵有缺,便有了破绽·您莫急,三位掌教真人早有布置,我等只需要按照预先部署,徐徐推进便是!”
“既然有部署,就别拿人命去填了——””
王文松开他的衣襟,转身拎起黑二牛背上的辐重尽数扔到道旁,而后翻身跨坐到牛背上:“二牛,我们走!”
季良老道吃了一惊,连忙拽住牛尾巴:“师叔你要上哪儿去?”
不远处正在挥刀战的徐二狗也闻声望过来,震惊的大声道:“大哥,冷静啊!”
“去他妈的冷静!”
王文顺手抄起精钢银枪,猛地一夹牛腹:“老子去破阵!”
黑二牛会意,撒开四蹄就猛地往前冲。
王文见状,拽着缰绳放声呼喊道:“坐骑失控了,前边的弟兄们都让让·—·
前方山道上挡路的诸多司天卫闻声,纷纷侧身避让到道旁。
黑二牛冲出人群,立刻撒开四蹄,一阵风往前冲,崎岖的山道在它海碗大的牛蹄子下,竟如履平地!
挡路的白莲教杂兵,不是被黑二牛一头撞飞,就是被王文一枪挑飞。
“好胆!”
一名手持古拙大刀、身披披甲的雄壮白莲教头目,暴怒的飞身跃起,挥刀直取王文的头颅:“尔等是当我江东刀雄不存在吗?”
“噗。”
王文快如闪电的一枪扎穿他的胸膛,单手挑起他户体便奋力砸向前边的人堆儿:“傻逼!”
黑二牛牛仗人势,仰头狂了一声,冲得越发的凶猛,一头牛愣是在崎岖的山道上冲出了火牛阵的奔放气势。
“轰隆隆”的大动静,吓得前方挡路的白莲教喽罗们纷纷拼命挤到山道两侧,试图避开这头狂牛
王文一手死死的着缰绳热任由黑二牛带着他撞进人群之中,一手将精钢银枪挥舞成了大风车,颠簸起伏之际,他竟诡异的达到了人枪合一的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