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打劫来的粮食便宜了他们,孟晚取了二百斤糙米交给驿站的梁管事,吩咐他明天用这二百斤糙米布施施粥,就当给驿站造势,博个美名。
白天他花了多一倍的钱买米,这米虽然不是精米,也还可以了,就当他吃点亏吧。
之后的五车粮食,孟晚干脆让雷保拉回瑶族人驻地两车,分给他风仝寨的小弟们。
拿别人抢的东西给他做嫁衣,这些当作甜头让风仝寨的人见见自己的实力。
剩下一半直接拉去县衙,让那拓把地牢里关着的李知县给放了。
“能不能,先让我们几个寨子的兄弟们先撤出黑叶县,然后我留下和你去见李知县?”那拓问孟晚。
他已经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壵、瑶、鹋三寨早就被禹国打服过,他们对朝廷来说微不足道,还不如势力大点的乱匪。
这次他们打了黑叶县一个措手不及,再耗下去可能会连累整个西梧府的瑶族人。
那拓一脸坚毅,“知县要打要杀都冲我一个人来,是我犯糊涂,和瑶寨的弟兄们无关。”
人傻是傻,但还是挺讲义气的,孟晚赞赏的看着他,“既然你心有顾虑,就先叫他们拉着粮食撤出去。”
多说无用,他保证的再多,那拓也不会放心。只有让所有瑶族人撤出县城,他才能安心和孟晚去见李绥安。
那拓是个行事痛快的汉子,也没和孟晚玩虚的,当即就让雷保等人带着寨子里的人出城去。
“那你等我,我送完他们出去就来找你,攻城这主意是我先提的,死也是我死前头!”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县衙!”
“别落下我,那拓,你等着我们!”
“对!等着我们!”
那拓表面上答应雷保几人,后脚等他们一走就刻不容缓的和孟晚去了县衙。
“胆大妄为!”
“竟然囚禁朝廷命官,九个脑袋都不够你们砍的。”
黑叶县知县李绥安穿着皱巴巴的官袍比手画脚,花白的胡子乱糟糟地团在脸上,他一脸气愤,脸色蜡黄,可见地牢里的这三天并不好过。
“姐夫,姐夫!你先别骂了,看看那边。”张宝霖小声在旁边提醒。
李绥安还不知道这三天小舅子在外潇洒,甚至混到了关押他的这群人里,要不是娇妻难哄,他早就不待见张宝霖了。
没好气的嚷了一句,“看什么看?还不统统将人给我抓起来?这群蛮人!本官要大刑伺候,再上书朝廷!”
“呦,李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孟晚语气嘲讽。
李绥安现在只想回家洗漱,在他的高床软枕上好好睡上一觉,睡醒了再上书给知府大人,让府兵将那群野蛮人统统抓起来。
他扭过头去第一眼先看到在夜里快白的发光的孟晚,“你是哪个?适龄待嫁的小哥儿大半夜上县衙作甚?还不速速回家去!”
斥责完孟晚后,突然就看见了他旁边站得像木桩一样的那拓。又气又怕,生怕再被关回地牢,“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瑶族的野蛮人给我抓进牢里去!”
衙役们围过来,那拓紧绷着脸陡然松懈下来,就用他一个人的命换他们瑶寨的平安吧。
“草民是石见驿站的东家,家有点远,在府城。不如李大人送我一程?”孟晚往前踏了两步,站到那拓前面,似笑非笑的对着李绥安说话。
“石见驿站的东家?”李绥安觉着似乎有些耳熟,在肚子里琢磨了一圈突然回过神来,石见驿站不就是知府大人的夫郎开的吗!
他小舅子张宝霖是见过对方的,李绥安扭头一看,张宝霖正挤眉弄眼的提醒他,眼睛都快抽筋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后李绥安立马打了个冷战,拱手、低头、弯腰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