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李早就看明白了,全团最狡猾、心思最活络的就数二营长刘平安和四营长王全宝了,把他们放在关键的防守位置,老李才觉得心里踏实。
等部署完毕,李云龙越琢磨心里越不是滋味,委屈和愤懑一股脑儿往上涌,在团部里开启了骂骂咧咧模式。
在他看来,最吃力不讨好的就是这种阻击战了。
打阻击战,战士们伤亡大,武器弹药损耗大,可缴获呢,少得可怜,在他眼里,这简直就是窝囊透顶,只有孙子才愿意干。
可咱老李是谁啊?
啊?
那可是旅长眼里的宝贝疙瘩,居然干起了“孙子”的活!
打阻击哪比得上伏击战和歼灭战来得痛快、过瘾啊!
打伏击战和歼灭战,损耗小不说,还能缴获大把的物资和武器,那才叫真正的“吃肉”呢!
每打下一场漂亮的伏击战,看着堆积如山的缴获,李云龙就觉得浑身畅快,那是实实在在的收获,是对敌人的沉重打击,更是对自己部队实力的极大补充。
可现在倒好,自己被安排来打阻击,
李云龙满心无奈与不甘,感觉自己成了被亏待的那个:
“咱大旅长带着程瞎子他们去‘吃肉’了,把这苦差事留给我,真他娘的晦气!”
“让咱老李打阻击,没问题啊!”
“可这鬼子不是还没到跟前吗?”
“就不能先让咱老李上去啃一口,再回来打阻击?”
李云龙虽说平日里爱犯浑,可在打仗这事上,原则性极强,作战时滴酒不沾,但这一次,实在是心里憋闷得慌,破天荒地摸出酒瓶子,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整碗,脖子一仰,一口闷了下去。
随后又倒了一碗,边喝边唠叨:
“真他娘的晦气……吃肉居然不带老子……”
“就那程瞎子,当年是老子手把手教他打枪的,现在倒好……”
“还有丁伟那小子,他背着汉阳造的时候,老子背的是啥?啊?快慢机啊……”
“还有那孔二愣子……”
正絮絮叨叨着,忙得脚不沾地的赵刚一脚跨进团部。瞧见李云龙正喝酒,赵刚顿时火冒三丈。
“老李!你!你这不是胡闹嘛!”
“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什么时候!”
“六万鬼子大兵压境,黑压压地朝着咱们扑过来了!”
“老乡们为了不被鬼子利用,亲手烧毁了自己的家园,正艰难地转移呢!”
“全团,全旅,全军,都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前脚跟直打后脑勺,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可你呢,可你,你他娘的居然在这儿喝酒!”
李云龙心里委屈,再加上喝了点酒,胆气更壮了,胸脯拍得震天响,吹起了大牛。
“急啥?急啥?啊?”
“鬼子来了吗?啊?”
“这还隔着几十里地呢。”
“六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