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恒听了激动得很,找了间茶铺,硬要听烟霞客将这故事从头道来。
五人落座,烟霞客便自顾自地讲起高府今日发生种种——自己如何祛除那倭国幻术,如何大战幻蛊三百回合,如何救高公子性命于危难之中,等等等等。
这故事烟霞客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也只有杜月恒听得如痴如醉,津津有味。
舒慈听他说得天花乱坠,夸大其词,心中极为不屑,甚至生出一丝困意。
却见杜月恒身边的那两个汉子听得也是抓耳挠腮,火急火燎,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看上去很是着急。
舒慈思忖道,定是那胡阿烈唤这二人查了晁不疑,又遇到了什么难题才又找上了杜月恒。但这杜月恒为何又要带着这二人赖上烟霞客呢?
她便给她手舞足蹈的师父的茶杯添上水,又给那二位汉子倒水。
舒慈接过杜月恒的杯子时,杜月恒一边点着头迎着烟霞客的话,一边不着痕迹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这杜月恒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烟霞客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水,当做中场休息。
杜月恒立刻打蛇随棍上,奉承道:“烟霞师父果真厉害!不愧是我大唐数一数二的上人天师!”
“哎,此话差矣,”舒慈帮腔道,想要看看这杜月恒到底什么意思,“咱们师父啊——只可数一不可数二!”
“好好好,”烟霞客被逗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拿起酒葫芦,把三人茶杯里的水倒了,又将酒倒进三人杯中:“茶杯作酒杯,好徒儿们,咱们喝一个!”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喝了这酒,杜月恒终于图穷而匕首现:“烟霞师父,我这两位兄弟最近也遇到怪事一桩,还请师父答疑解惑。”
“你小子机灵,在这等着我呢?”烟霞客扬起茶杯,不恼反笑,“说罢!什么事!”
那两名彪形大汉相互对视一眼,却憋得*满脸通红,皆是期期艾艾道:“陶的飞的……陶俑……会动……”
舒慈见他们说话吞吞吐吐,又是询问半天,才弄明白这两名大汉正是胡阿烈的堂兄弟,从波斯而来,一个唐语名唤胡左,一个名唤胡右。
二人来大唐寻生计,便在胡阿烈手低下当起了万年县的不良人。
虽这三人都参与了绑架敖瑞与杜月恒一事,胡阿烈却将全部责任一人担下。胡左胡右二人在牢里呆了三天便重获自由。
这二人光是自我介绍都说了快半刻钟,烟霞客很快听得厌烦了,面露不快。
杜月恒赶忙解释道:“师父,我这两位兄弟唐话不流利,还请您见谅。”
接着,他便将这二人的奇遇整理一番,向烟霞客和舒慈从头细细讲来——
却说舒慈和杜月恒那日没有寻到柳容烟,玉莲便把二人怀疑晁不疑一事告知了胡阿烈。
胡阿烈便派左右二人日夜跟踪那晁不疑,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这左右二人,虽然唐语不佳,反应迟缓,但老实听话,唯胡阿烈马首是瞻,于是,二人昼夜不停,轮班盯梢起了晁不疑。
一开始的两日,那晁不疑还是行事正常,每日按时准点去秘书监处点卯当差。
但就在前日半夜,二人又寻了一处隐秘之所,监视着晁不疑所住的四方馆。
却是倏地风起云涌,月色霎时晦暗,挂在街市上的酒幔青旗被凉风灌得猎猎作响,正是将要天降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