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向穆春,发现对方的眼睛竟闪烁着野兽般的精光。
穆春宽厚的手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盘叮当作响:
"我穆春虽说不上是什么大人物"
"但家中颇有几分家资。"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羊脂玉佩,随意地抛在桌上。
玉佩通体莹白,正面雕着精细的貔貅纹,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只有才富家子弟能拥有的珍品。
"在这揭阳的地界"
穆春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也算得上是说得上话的。"
时迁的喉结上下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想起方才进酒楼时,掌柜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想起街上商贩见到穆春时慌忙避让的举动。
这个发现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穆春将时迁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的热切更甚。
亲自执壶为时迁斟满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打着旋:
"兄弟何苦还回到那蓟州?"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像是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
"何不就留在我这落脚?"
时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眼中的犹豫渐渐被渴望取代。
多少年了,他像只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如今竟有人愿给他一个安身之所
"啪!"
一声惊雷突然炸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电光透过窗纸,将穆春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穆春抓住这个时机,声音陡然提高:
"如今这天下,官家不明,奸佞横生!"
齐国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瞪大眼睛,手中的鸡腿掉在桌上,油渍在锦缎桌布上晕开一片污渍。
他在穆家庄这几日,从未见过穆春如此激昂的模样。
穆春猛地站起身,衣袍带起一阵清风。
手指南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去年江州府为凑花石纲"
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把渔阳里三百户的屋梁都抽去运奇石!"
"七十老翁冻死在芦席堆里!"
穆春一拳砸在桌上,酒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转运使却在行辕题什么民瘼尽瘼的匾"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