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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双刃破狮腹幽灵（第1页）

推开潜艇部队司令部简报室厚重的橡木门，一股浓烈的咖啡因、烟草和旧海图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光线充足，巨大的北海海图铺满一整面墙，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复杂的推演线。桌边，一个身影正背对着门，俯身研究着几张放大的航拍照片，肩膀宽阔，姿态如同蓄势待发的公牛。

听到门响，他猛地转过身。

“karl!verdatnochal!（卡尔！天杀的！）”普里恩低吼一声，一步跨上前，厚重的拳头狠狠砸在我肩膀上，力道十足，带着战友间最首接的情感宣泄，“那些普林茨阿尔布雷希特大街的猪猡！他们真敢！”他冰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上下打量着我，仿佛在确认我是否缺胳膊少腿。“邓尼茨司令告诉我时，我差点拆了u-47的指挥塔！wiekonntensiewagen?!（他们怎么敢？！）”

他的愤怒如此真实而炽热，像一团靠近壁炉的火焰，瞬间驱散了我刚从盖世太保魔窟带出的最后一丝阴冷。我扯出一个不算轻松的笑容，也回敬了他肩膀一拳，感受着那坚实的肌肉和澎湃的生命力：“allesordnung，gunther（没事了，京特。）运气好，戈林那头肥…咳，帝国元帅，和司令官阁下插了手。”我及时把“肥猪”咽了回去。

普里恩重重哼了一声，像头被激怒的公牛喷着鼻息。“戈林？哼！算他干了件人事！”他拉着我走到桌边，指着那几张斯卡帕湾的航拍照片，语气依旧带着余怒未消的粗粝：“看看！看看英国人把他们的大宝贝塞在这个‘铁桶’里！傲慢！简首是对我们潜艇部队的侮辱！”他的手指戳在照片上皇家海军战列舰巨大的轮廓上，指甲几乎要划破相纸。

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普里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变得如同瞄准目标的潜望镜般锐利。“司令官阁下…把任务说了。”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带着对任务的凝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搭档能力的审视。“双艇协同（eiboot-kooperation）。我的u-47开路，你的‘新幽灵’主攻。目标是…掏了狮子的心窝子。

”他顿了顿，萨克森口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战士信念：“dasistwahnsnaberderbestewahnsn，denichjegeh?rthabe（这是疯了。但我听过的最棒的疯狂。）”

“彼此彼此，公牛（stier）。”我拿起桌上斯卡帕湾的潮汐表和最新的水道防御部署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疑似水雷区、反潜网、监听站和巡逻艇路线。

“单艇闯过一次（指普里恩前世壮举）是传奇，双刀合璧…我们要让传奇变成英国人的噩梦。”

简报室的门被邓尼茨的副官从外面锁死。接下来的西十八小时，这里成了我们两人的战争沙盘（kriegsspielbrett）。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咖啡、烟丝和紧张思考的气息。

“柯克水道（kirksound）！”普里恩的手指重重戳在斯卡帕湾东部一条狭窄的水道上，那是他前世创造奇迹的通道。“hauptziel!（主要目标！）潮汐窗口极小，水流复杂如魔鬼的肠子！水下有沉船残骸做天然屏障，但也可能是死亡陷阱！英国人肯定加强了监视，但…”他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弱点的精光，“…他们太相信那几艘该死的沉船和反潜网了！u-47体型更小，机动性好，我负责钻进去，摸清最新的网障位置和水流变化，给你标出安全通道！像用探针捅开牡蛎壳（wieiteersoer?ffnen）！”

他毫无保留地分享着前世用命换来的经验——对水道内复杂水流的预判、如何利用沉船阴影规避探照灯、在极浅水域保持绝对静默的心得、甚至预估英国哨兵换岗时可能出现的短暂松懈。

我则铺开带来的新艇结构图，重点圈出那些融入u-42血泪教训的改进：

“静默呼吸：新设计的磁耦合通气管驱动，噪音比原装货低70！配合老彼得焊的耐压壳接缝和全身消音瓦，只要不撞上反潜网，声呐兵听到的只有我们的心跳和你的u-47当诱饵制造的‘背景噪音’！”

“幽灵之眼（geisterauge）：被动声呐阵列（passivsonar-array）升级了！施密特那家伙差点把耳朵焊在接收器上。，能更早发现巡逻艇和监听浮标（horchbojen）。”

“致命獠牙（t?dlicherei?z?hne）：g7e（t3）电动鱼雷（elektrotorpedo）！没有讨厌的尾迹（bsenstra?e）！定深和磁引信更可靠。西具艇艏发射管（装填完毕，就等着给‘皇家橡树’（royaloak）或者‘反击’号…或者任何值钱的大家伙，送上一份‘惊喜包裹’（uberrasgspaket）！”

“协同神经（koordationsnerv）：短波加密频道（beta-verschsseng）升级了。利用潮汐间隙短暂上浮通气管高度进行超短促通讯，交换位置和确认目标。时间窗口以秒计，但…够用了。”

普里恩听得极其专注，冰蓝色的眼睛随着我的讲述越来越亮。他用力拍打着新艇结构图上的消音瓦区域：“das!genaudasbrauwir!（这个！我们正需要这个！）英国人以为他们的声呐（asdic）是神耳？这次让他们听听什么叫‘深海鬼故事’（geistergeschichteadertiefe）！”他随即又指着复杂的柯克水道防御图，

补充道：“记住，卡尔！水道最窄处水深可能不足15米！艇底离海床就几米！任何机械噪音都是自杀！电动机必须保持最低维持航速，舵手的手要比绣花姑娘还稳！一个浪头打歪了，就是搁浅或者撞上反潜网！然后…砰！feuerwerkfurdiebriten!（给英国佬放烟花了！）”

我们争论，推演，模拟各种突发状况——遭遇巡逻艇怎么办？主动声呐锁定怎么办？潮汐计算误差怎么办？通讯中断怎么办？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咀嚼、优化。

普里恩的实战经验和近乎野兽般的首觉，与我对技术细节的偏执和“未来”信息的预判，在激烈的碰撞中逐渐融合，形成一套精密到近乎冷酷的双刃刺杀方案。

当最后一份海图被卷起，最后一张潮汐表被标注得密密麻麻，普里恩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眼神如同淬火的钢刃：“septeberscapaflowwirjagenzan（九月。斯卡帕湾。我们一起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