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的目光扫过密报,脸上波澜不惊。“知道了。”他放下密报,话锋一转,“王总旗,案子不着急办,去把周墨林、老张、老书办、赵铁柱都叫来,包括哑巴阿福。”
王振邦虽有些疑惑,但并未开口询问“是,大人”说完转身离去。
镇抚使值房内,陆铮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缓缓开口:
“这段时日,承蒙诸位鼎力相助,自后金细作案至流言案,陆某皆铭记于心。”
陆铮目光一凝:“王振邦。”
“大人!”总旗王振邦霍然起身,拱手听令。
“即刻起,擢升王振邦为锦衣卫副千户暂摄理刑千户一职。统带原班人马,并遴选诸案中表现卓异、家世清白者,充实百户、总旗、小旗各缺。”
王振邦闻言,狂喜之色几乎难以抑制,声音因激动而微颤:“卑职敢不为大人效死!”
此言一出,座中众人心头俱是一震!王振邦区区一介总旗,竟连跃数级,首擢副千户!按常例,这晋升之路,少说也需经年累月之功!
与此同时,首辅周延儒府邸内室。
周延儒端坐于太师椅上,贴身侍女跪坐一旁,手法娴熟地冲泡着御赐的珍品茶叶。氤氲茶香中,青瓷茶盏奉至周延儒与其心腹幕僚面前。
“阁老,消息查实了。”幕僚低声道。
周延儒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目光微抬:“说。”
“陆铮之父陆文卓,原籍北首隶真定府,曾任锦州卫辖下游击将军。宁锦之战时,随满桂将军于宁远城外野战,遭后金骑兵合围,伤重殉国。朝廷恤其忠烈,特荫其子陆铮为锦衣卫百户。”
“一个战殁游击的儿子,得了锦衣卫百户的恩荫起点不算低了。周延儒缓缓说道
“身份背景既合锦衣卫规制,陆铮之事便不必深究了。”周延儒指节轻叩扶手,语气沉稳,“然值此多事之秋,仍需着意看顾,小心为上。”
“是,阁老。”幕僚躬身应诺。
周延儒沉吟片刻,复又开口,目光微凝:“此子可还有其他亲眷在世?婚配与否?”
心腹幕僚显然早有准备,立刻回禀:“回大人,卑职己查明。陆铮生母早在其年幼时便己病逝,如今真定府祖宅之内,唯余一老仆看守。陆铮系万历三十六年(1608)生人,年己二十。”幕僚略作停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不知何故,至今尚未娶妻成家。”
“嗯?年己二十尚未娶妻。”周延儒若有所思,旋即摇了摇头,“也罢,时局动荡,何必在此等琐事上费神。”随即话锋一转,问起心腹幕僚流民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