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服男子狞笑着,伸手便向柳娥娘的衣襟狠狠抓去——
“刺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矮小的身影猛地从柳娥娘身后窜出!是虎娃!虎娃死死抱住锦服男子的大腿,张开嘴,对着大腿便是一口狠咬!
“嗷——!”锦服男子猝不及防,剧痛钻心,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虎娃不要!快回来啊——!”柳娥娘原本死灰般的瞳孔骤然被惊恐撕裂,发出凄厉的尖叫。
地上,被家丁拳脚相加的王铁山目眦欲裂,嘴角溢出鲜血!他爆发出骇人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起身扑过去,然而两名魁梧家丁的重压如同两座山,徒劳的挣扎只换来更凶狠的殴打。
院门外,目睹这惨状的邻里们再也按捺不住。几个汉子热血上涌,不顾一切地冲向院门:“跟他们拼了!”
“找死!”守在院外的家丁凶神恶煞,拳脚棍棒毫不留情地招呼上去。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瞬间被打翻在地,惨叫声、闷哼声、棍棒着肉声混杂一片。院门处顷刻间倒下了十来个身影,一片哀鸿。其中,还有早先前来劝阻的坊市小甲,早己是气息奄奄!
(顺天府分28坊,每坊设“司坊官”1-2人,多由“吏员”或“杂职官”担任,俗称‘坊正’。每坊设总甲1名,统管“小甲”每巷1名,负责巡逻街巷、报晓火警、传递通知。
院内,锦服男子被虎娃咬得剧痛钻心,凶性大发!他抬起另一只脚,狠命踹在虎娃幼小的身躯上,将孩子踢得翻滚出去。男子面目狰狞扭曲,恶毒地咒骂:“小野种!敢咬你爷爷?!爷先送你归西!等爷快活完了,再送你们一家子去地下团聚!”说罢,抬脚就要朝着蜷缩在地的孩子头颅狠狠踩下!
千钧一发!
“嗖——!”
一把刀鞘如离弦之箭,骤然穿过院门,狠狠砸在锦服男子的后心!
“呃啊!”男子猝不及防,被砸得一个趔趄,狼狈地扑倒在地。他怒火滔天,挣扎起身,看也不看便朝着院门方向嘶吼咆哮:“找死!一群下贱的蝼蚁!爷要宰了你们!爷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吼叫着,他狰狞地冲向院门。
院门口,陆铮屹立如松。
他手持出鞘的绣春刀,刀锋在夜色中泛着冷冽幽光。那张脸,铁青如寒冰,眼中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他随手拉起一个倒在地上,伤势较轻的热心汉子,声音冰冷刺骨:“崇南坊最近的锦衣卫千户所,识路否?”
汉子被他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意所慑,舌头打结:“知知道”
“好!”陆铮话音未落,己一把扯下腰间悬挂的象牙腰牌,抛了过去。
汉子慌忙接住,借着微光看清牌上阴刻的“锦衣卫指挥同知”七个大字,登时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抖如筛糠:“大大人!小的小的”
陆铮目光如刀,扫过门口那几个惊疑不定的家丁,冷声截断:“持此腰牌,去崇南坊最近的千户所,他们见了,自会明白!”
“是!是!大人!”汉子如蒙大赦,紧紧攥住腰牌,连滚带爬,朝着力士营方向亡命狂奔。
门口那几名家丁,眼见陆铮抛出腰牌,又见汉子如此反应,心中早己警铃大作!这架势,分明是官身,且绝非等闲!一时间摸不清深浅,哪敢妄动?
此时,院内锦服男子己骂骂咧咧冲到门口,只见一持刀男子煞气冲天。一家丁慌忙凑近,压低声音将方才情形急速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