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阵!北镇抚司内操营搏杀演武!”
最后压轴的方阵,人数最少,仅五百余人,却散发着最浓烈的血腥气。他们卸下了背上的劲弩火铳,只持制式绣春刀与圆盾。
随着陆铮一声令下,这五百人如同猛虎出柙,扑向场中预设的复杂障碍区——高墙、壕沟、拒马、绳网、甚至模拟的街巷屋舍!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简洁、最致命的劈砍、突刺、格挡、擒拿!
刀光在寒风中闪烁,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攀越高墙如履平地,翻越壕沟如鹞鹰折翅,破开拒马如同撕纸!
在模拟的街巷中,三人一组,背靠背互为犄角,攻守转换迅捷如电,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个人!
他们沉默地冲锋、格斗、突进,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撕裂皮肉的狠厉,每一次怒吼都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
这是真正从诏狱刑房和鬼岛血战中淬炼出来的杀人技!演武场中,木屑纷飞,草人靶标被斩得七零八落,那股扑面而来的惨烈杀意,让阅兵台上不少文官脸色发白,几欲作呕。
当最后一名内操营士兵收刀肃立,演武场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寒风呼啸。硝烟味、汗味、皮革铁锈味混合在一起,浓烈得化不开。
崇祯皇帝缓缓站起身,苍白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他走到阅兵台边缘,俯视着台下那片虽经激烈演武却依旧阵列森严、杀气腾腾的玄色海洋。
这支脱胎换骨的锦衣卫,如同他手中一柄刚刚淬火开刃、寒光西射的绝世凶刃!这力量感,让他多日积压的焦虑和无力感,得到了一丝病态的慰藉。
“好!好一支虎狼之师!陆卿,辛苦了!”崇祯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亢奋。
陆铮单膝跪地:“此乃陛下天威所感,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
“起来!”崇祯亲手扶起陆铮(这个动作让身后重臣们眼神闪烁),目光灼灼,“有此利器在手,朕何愁宵小作乱,何惧外侮叩边!”
陆铮顺势起身,却并未退下。他目光平静地转向身后。早己肃立在侧的北镇抚司镇抚使王振邦,双手捧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托盘,稳步上前。托盘上覆盖着明黄锦缎。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托盘上。
陆铮亲手揭开锦缎。
托盘内,赫然是两样东西:
左边,一柄形制狞厉、弧度极大的狭长倭刀,漆黑的刀鞘上沾着洗刷不净的暗红血渍——正是鬼岛丸的佩刀“鬼切”!
右边,则是一份摊开的、密密麻麻写满名字和官职的素白名册!名册顶端,几个朱砂大字触目惊心——《东南沿海通倭蠹虫名录》!宁波卫指挥佥事郭琮的名字,赫然列在首位!
“陛下!”陆铮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此乃倭酋‘鬼岛丸’之佩刀‘鬼切’!鬼岛巢穴己焚,此獠授首,乃陛下洪福,将士死战之功!”
他顿了顿,手指缓缓移向那份名册,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