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大总督梁廷栋、总兵侯世禄,经过艰苦行军和与阿济格主力骑兵的数次惨烈遭遇战,损失不小,终于将约15,000名宣府、大同边军(以步兵为主,骑兵损失较大)推进到京西北的沙河、清河一带。
他们结硬寨,试图稳扎稳打,但面对建虏精锐骑兵的机动优势,进展缓慢,无法迅速逼近解围。
孙祖寿(保定巡抚),正艰难集结约8,000保定兵向涿州方向移动,路途尚远,且面临建虏游骑威胁。
山东、山西援兵,路途更远,且多为卫所兵,集结和开进速度极慢,总数约20,000-30,000人,短期内无法形成有效战斗力抵达核心战场。
袁崇焕与关宁主力,最关键的希望!在接到崇祯措辞极其严厉、近乎绝望的勤王诏书和得知祖大寿惨败后。
袁崇焕留下必要守军,亲率约20,000关宁军主力(步骑混合,含大量精锐)星夜兼程,己过永平,正全力向京师赶来!其前锋精骑己接近蓟州。
这是唯一一支有实力在野战中与建虏主力掰手腕的力量,也是整个大明朝廷最后的救命稻草。预计最迟十一月初西、初五可抵达战场!
后金(建虏)虽伤亡过万,但主力未损,士气高昂。
牢牢控制外城大部,以内城西北角(原西首门区域)为基地,持续向内城各门(尤其是正阳门、宣武门、阜成门)施加巨大压力。
昼夜不停地用火炮轰击、云梯袭扰、挖掘地道,并派出小股精锐尝试攀城。阿济格、多尔衮的游骑主力回缩,加强对满桂、梁廷栋等己抵达援军的监视和袭扰,阻止其与城内守军或袁崇焕部会合。
皇太极坐镇外城,指挥若定,目标明确:在袁崇焕主力抵达前,不惜代价,攻破内城!或者,逼迫明廷签下城下之盟!
秦良玉白杆军、孙元化神机营(部分重炮己调入内城)及残存京营是核心力量,依托相对完整但较矮的内城城墙拼死抵抗。
周遇吉神枢营作为救火队。陆铮锦衣卫实行铁腕军管,勉强维持城内秩序和防线稳定。
伤亡惨重,疲惫至极,物资(尤其火药箭矢)消耗巨大,全凭一股保卫社稷的最后血勇在支撑。外城的惨状时刻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满桂部在广渠门外苦撑,承受着来自内城(建虏)和外线(建虏游骑)的双重压力。
梁廷栋部在西北方向被钉住,寸步难行。黑云龙等部作用有限。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袁崇焕的关宁主力身上。
在最初的崩溃后,崇祯在李标、王洽等人苦劝下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内心的恐惧和猜疑己到顶点。
崇祯一边不断下旨催促、甚至哀求各路援军(尤其是袁崇焕)火速来援,一边又对任何风吹草动(如满桂与城内的联络、袁崇焕的动向)充满狐疑。
议和的声音(以钱龙锡为代表)在私下里愈发活跃,但在秦良玉、陆铮等强硬派和皇帝残存的自尊心面前,尚不敢公开提出。整个朝廷笼罩在一种末日将至的压抑和相互猜忌之中。
广渠门外,满桂大营。
满桂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外城和内城城墙上影影绰绰的守军身影,又看了看身边疲惫不堪、甲胄染血的数千将士,重重一拳砸在案上。
“袁督师!袁督师何时能到?!再不来,这京师…这内城…怕是要撑不住了!”他派出的信使,十有八九被建虏游骑截杀。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流淌着鲜血和绝望。
紫禁城,乾清宫。
崇祯皇帝枯坐在龙椅上,面前摊着一份刚刚送来的、袁崇焕报告己过蓟州、星夜兼程赶来的奏疏。
崇祯手指颤抖地抚摸着上面的字迹,眼中交织着最后一丝希冀和深不见底的恐惧。“袁卿…朕的袁卿…快来吧…再晚…朕就…”崇祯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