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了一声。
孩子的娘终于把那碗勉强温热的黄泥水端了过来。
双手捧着,递到李常青面前。
“仙长,家里家里实在没什么好东西,您您别嫌弃。”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李常青没有接。
赵承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李常青伸出手指,在碗沿上轻轻敲了一下。
“叮。”
一声清脆的、如同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
那碗里的浑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淀了下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整碗水就变得清澈见底,还冒出了一缕带着清香的白气。
母子俩都看傻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承运也是心头一震。
他知道李常青神通广大,但这种于细微处显露神迹的手段,还是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撼。
李常青这才端起碗,却没有喝,而是递给了旁边的张二狗。
“喝吧。”
张二狗愣愣地接过碗。
他下意识地喝了一小口,眼睛瞬间就亮了。
“甜的!”他惊喜地叫道。
他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他的娘也回过神来,脸上感激涕零,又想跪下,却被赵承运扶住了。
“夫人不必多礼,”赵承运沉声问道,“这镇上,为何会是这般光景?”
他指的,是门外那贫瘠的巷子,和不远处那繁华的主街。
女人嘴唇动了动,却又不敢说,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外。
赵承运将一枚碎银子放在了桌上。
女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把银子推了回来。
“使不得,使不得仙长救了我儿子的命,我怎么能收您的钱”
“这不是给你的钱,”赵承运的声音很冷,“这是让你开口说话的胆子。说吧,这无还镇,到底是谁家天下?”
听到“谁家天下”西个字,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是钱家钱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