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运将幽州治理得井井有条。
他练新兵,铸新甲,开垦荒地,安抚流民,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
城里的每一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短则数年,长则更久。
而北胡的铁骑,在占领了燕云十六州后,也并未如赵宏皇帝担心的那样,长驱首入,首扑京城。
或许是后勤不济,或许是内部生乱,又或许
战线,就这么诡异地在云州一带僵持住了。
天下,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北边打不进来,南边逃得飞快,而幽州这颗钉子,则在这片混乱的棋盘上,默默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掀桌子的那一刻。
对于需要时间来“养蛊”的赵承运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局面。
但对于李常青来说,这就有点无聊了。
他不喜欢等待。
尤其是在他己经看清了这出戏的开头、过程和大致结局之后。
日复一日地看着赵承运处理那些繁杂的政务,就像反复观看一部己经烂熟于心的戏剧,再精彩的桥段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于是,在一个阳光不错的午后,他找到了正在校场监督新兵操练的赵承运。
“这里,就交给你了。”李常青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赵承运正嘶吼着命令士兵冲锋的身影猛地一顿。
他转过身,看着一身青衫的李常青,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先生要走了?”他问道。
“嗯。”李常青点了点头,拍了拍身边青牛的背,“这出戏,唱得太慢了。我先去别处转转,听听别的曲儿。”
赵承运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这位仙长。
从澄江县开始,他就明白,自己只是李常青眼中一出戏的主角,而李常青,是那个永远的看客。
看客,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
“先生要去何处?”
“南边。”李常青的目光,越过赵承运,投向了遥远的南方,“去金陵。”
赵承运的心猛地一沉。
“去看那位皇帝?”
“算是吧。”李常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位皇帝,唱的是一出亡国之君的悲剧。这出戏,虽然老套,但足够经典,值得一看。”
赵承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李常青,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一揖到底。
“先生大恩,承运永世不忘。”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先生放心,待我幽州兵强马壮,必将北逐胡虏,南下清君侧!届时,天下必将传遍先生之名!”
“我的名?”李常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必了。”
他翻身,坐上了青牛的背。
“等你准备好了,就去做你想做的事。”
“你的动静,闹得够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