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
李常青扫了一眼街角,几个原本正要往这边走的衙役,看到这一幕,立刻默契地转了个身,假装巡逻到别处去了。
显然,他们也不想自己的“魂儿”被拘了去。
小伙子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喜笑颜开,又开始在人群中寻找下一个看起来有钱又好骗的目标。
李常青看着这一幕,感到有些好笑。
这个青年,是个穿越者。
不伤人性命,只骗取钱财,而且专挑那些为富不仁、又不敢声张的肥羊下手。
这手段,说高明不高明,说低劣,却也一点都不低劣。
李常青看着那青年熟练地完成了一次“恐吓式营销”,没有阻止。
他没有首接走过去。
而是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街角那几个假装巡逻的衙役面前。
为首的那个,是个满脸横肉的班头,他拿捏着腔调,手按着腰刀:“道长有何事啊?”
李常青没说话,只是从袖子里,慢悠悠地摸出了一块令牌。
这令牌,是昨天老皇帝赐下的国师令。
几个衙役,自然不认得这是什么国师令。
他们这些底层的小吏,连见皇帝的机会都没有,哪认得清宫里的物件。
但是,他们认得那赤金,认得那宝石,更认得那股扑面而来的、只有真正顶尖的权贵才能养出来的气派。
班头腰杆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去,连忙陪着笑脸:“大人不不不,仙长!仙长您有何吩咐?”
“去,”李常青的声音很轻,“把那里的人,都支开。”
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十字路口那个热闹的圈子。
“是是是!”班头如蒙大赦,点头哈腰,立刻转身,对着手下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没听见仙长的话吗?!”
“散了散了!官府办事!都给老子散开!”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不走,全都抓回大牢里去!”
粗暴的驱赶声响起,围观的百姓本就怕事,一见官差真的下场了,哪里还敢逗留,呼啦一下,作鸟兽散,片刻间就跑得干干净净。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十字路口,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只剩下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青年,和他身边那个一脸不知所措的小伙子,孤零零地站在中央。
青年显然也愣住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相机,脸上带着一丝警惕和傲慢,似乎在等着这位能支使官差的“大人物”过来,然后好故技重施。
李常青这才迈开步子,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缓缓地向他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几乎听不见声音。
小伙子紧张地拽了拽青年的衣角:“先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走来的李常青,眼中的警惕越来越浓。
李常青在他面前三步远处站定。
他的目光,没有看青年的脸,也没有看他那身怪异的衣服,而是首接落在了青年视若珍宝的那个黑色匣子上。
就在青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几乎要绷不住的时候,李常青终于开口了。
“你这相机”
“款式,有点老旧了。”
那个被叫做“先生”的青年,脸上的警惕、傲慢、疑惑所有的表情,都在听到“相机”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