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了他们那潮湿的铺位。
他发疯似的摇晃着熟睡中的父亲。
“父亲!醒醒!快醒醒!”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又死死地压抑着,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凯恩猛地坐起身,睡意惺忪的脸上满是茫然和恼怒。“你发什么疯,亚当?”
“加雷斯爵士”亚当的牙齿在打颤,“他他被杀了。瓦勒留和里昂我看见了,他们把他扔进了海里!”
“什么?”
这两个字,让凯恩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凝固。
那点残存的睡意,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连带着他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冷了下去。
他不是亚当,他没有那么天真。
他混迹底层多年,深知权力更迭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再问细节,因为那己经不重要了。
他只抓住了一个核心的事实:老牧羊犬死了,而他们父子将会被清算。
“完了”凯恩的声音干涩,“我们完了。船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和雷斯爵士的人走的近。清算他们一定会先清算我们。”
天,亮了。
太阳像是死了一样,只在天边透出一抹无力的惨白。
刺耳的哨声划破了死寂的清晨。
是瓦勒留的亲信在召集所有人。
“所有人,到主甲板集合!”
甲板上,船员们睡眼惺忪,衣衫不整,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怎么回事?”
“不知道,加雷斯爵士呢?”
话音未落,瓦勒留和里昂并肩走了出来。
他们换上了干净的骑士服,姿态倨傲,眼神冰冷,像是在审视一群牲口。
“各位。”瓦勒留的声音在寒冷的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就在昨夜,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困惑的脸。
“加雷斯爵士,失踪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
“我们有理由相信,”瓦勒留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虚伪的悲愤,“船上有叛徒!他们为了独占仅剩的资源,卑劣地谋害了尊敬的爵士!”
亚当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看见父亲的脸己经毫无血色。
这是审判前的序曲。
“为了找出凶手,为了告慰爵士的在天之灵,”瓦勒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我们必须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
他甚至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目光首接锁定在人群最前方,一位曾是加雷斯爵士大副的老船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