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洛推着借来的板车,吱呀吱呀地回了家。
板车上,粮食、红薯、土豆堆成了小山,旁边还放着香皂和头绳,满载而归。
院门一开,正在院里洗衣的大嫂先是愣住,手里的棒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的天!安儿,你这是……你这是把粮铺给搬回来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眼睛放光地摸着那一口袋一口袋的粮食,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屋里闻声出来的母亲和祖母,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母亲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安儿……你,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她声音都在发抖,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
祖母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目光如炬地盯着虞洛。
“安儿,跟我进来!”
虞洛心中了然,安抚地拍了拍大嫂的手,跟着祖母进了里屋。
门一关上,祖母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怒道。
“说!钱是哪儿来的?可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们余家虽然穷,但祖上也是清白人家,绝不能做那等偷鸡摸狗之事!”
虞洛看着祖母紧张到发白的指节,心中一暖,平静地答道。
“祖母,这是凭本事挣的。”
“什么本事?”祖母追问。
“测字改运的本事。”
虞洛将下午在街上摆摊,如何用一个渊字赚了十两银子,又如何卖文昌符,如何揭穿王家当铺的恶行,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祖母听得一愣一愣的,手一松,差点没站稳。
她扶着桌沿,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写几个字……就能挣这么多钱?”
“这世上,还有这般挣钱的法子?”
虞洛点了点头。
“祖母放心,孙女心中有数。等挣够了进京赶考的盘缠和家里的嚼用,我就立刻收手,专心读书,绝不多生事端。”
祖母沉默了。
她盯着自己的孙女,这个不久前还戴着面纱,沉浸在弟弟去世痛苦中的女孩,如今却仿佛脱胎换骨。
那双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冷静与沉稳。
许久,祖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却带着释然与骄傲。
“好……好啊!”
她眼眶泛红,重重拍了拍虞洛的肩膀。
“我们都看错了你,都小瞧了你!你才是我们余家真正的麒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