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洛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试着动了动,但浑身上下像是被拆散了又胡乱拼起来一样,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孙妈妈叫来两个粗壮的汉子,像拖一条破麻袋一样把她拖走,扔进了一间潮湿发霉,还没有窗户的小柴房里。
砰的一声,一碗米汤都算不上的清汤水被放在了她旁边。
“自个儿喝了,能活下来算你命大,醒不过来,就扔乱葬岗去!”
孙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是门锁落下的声音。
一切,重归死寂。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半梦半醒之间,虞洛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正被小心翼翼地喂进自己干裂的嘴里。
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苦味。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张清秀而又带着惊慌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是个很漂亮的姐姐,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眼间满是温柔和担忧。
见她醒来,那姐姐吓了一跳,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
“嘘——”
她紧张地朝门口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千万别出声,要是让妈妈发现了,我们都得挨打!”
虞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见她没有要叫喊的意思,漂亮姐姐才松了口气,继续用小勺子喂她喝药。
“我看你,就想起了我妹妹。”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哀伤。
“我也是被爹娘卖到这儿来的,当初,我妹妹也受了很重的伤,可她没撑过去,刚来就……”
漂亮姐姐的眼圈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不想你跟她一样。你再坚持坚持,好不好?”
她像是在对虞洛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得活着,只要活着,总能发现一些开心的事,真的!”
喂完了药,她收起药碗,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回头,在昏暗中露出一个微笑。
“我叫春雪,妈妈说,春天里的第一场雪,最招人喜欢。”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虞洛的喉咙干涩得发疼,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
“七七。”
春雪的眼睛猛地一亮,面色欣喜。
“七七,你还有意识,太好了!太好了!”
“我明天再来看你,你一定要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