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缕霉味混杂着天光从门缝里挤进来时,虞洛醒了。
她撑着墙壁,勉强坐了起来。
身上的剧痛已经退去,只剩下麻木的酸软,但脑子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
孙妈妈那张涂着厚粉的脸探了进来,看到坐起来的虞洛,她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哟,还真活过来了。”
她捏着鼻子走进来,绕着虞洛走了两圈,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
“气色瞧着还行。”
她啧了一声,似乎对自己那一两碎银子花得不那么亏了,感到了一丝满意。
“命还挺硬。”
孙妈妈对着门口一个膀大腰圆的杂役吩咐道。
“给她弄点吃的,别饿死了。”
“以后就在楼里做点杂活,等再长大些再说。”
那杂役恶声恶气地应了一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瞪着虞洛。
他咧开一口黄牙,威胁道:“小丫头片子,以后给我机灵点,别想着跑!”
“不然,打断你的腿!”
虞洛抬起眼皮,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眼神太过平静,杂役被看得心里一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嘟囔着走开了。
…
夜里,柴房的门又被悄悄推开。
春雪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身后还跟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七七,我们来看你了。”
春雪把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塞到虞洛手里。
“快吃,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
另一个圆脸的姑娘也拿出一颗红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就只有这个了。”
虞洛看着她们,低声道了句:“谢谢。”
春雪摆摆手,挨着她坐下。
“谢什么,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在这地方,就得互相帮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