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却真摇头,“这里是温香楼?”
“嗯。”他似乎想说什么,“昨天……”
“昨天那酒太甜,我一不注意就喝多了,是摔了一跤吗?”苏却真打断道,“身上有点疼。”
顾从宜突然不说话了,只一双眼幽深地审视着她,看得人发毛。
“你不记得了?”
苏却真涩然眨了眨眼,头疼得很,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猛然走进一步,周身带着迫意,“我对你说喜欢,你不记得了?”
苏却真张了张唇,想说什么也没发生,但被那样注视着实在道不出口,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
看了眼他手上还散着热气的药碗。
“给我吧。”
他真给了,只是那沉沉的视线让她招架不住。
苏却真小口抿上碗沿,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措辞。
他突然道:“我给你口你也不记得了么?”
“噗——”那口药直接呛在口鼻,难受得她从脖颈红晕上脸颊,“咳咳咳咳。”
按往常某人早体贴的递帕拍背一条龙,这会儿却袖手旁观,还火上浇油道:“你昨天哭着喊着——”
“公子!”
苏却真叫停,嗔了他一眼,薄霞上脸,语气软了下来,“你别说了。”
顾从宜将她端不住的碗拿走放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不是不记得了么,你紧张什么?”
“…………”
玩过火了,苏却真赶紧投降,“是头太疼了,一时没想起来。”
她看着被搁置在一边的药碗,道:“那个不喝完药效不够吧。”
顾从宜也瞥了一眼,“不苦?”
“苦。”
顾从宜冷哼一声:“那以后就长点记性,出门在外别谁的酒都喝。”
见她愣住,他挑眉问道:“怎么?醒酒汤喝两口就行了,头疼死你,才能让你长记性。”
苏却真懵了,重复道:“醒酒汤?不是……”
“不是什么?”顾从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进门她就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他还以为是不能接受,敢情是因为——
“你不会以为这是避子汤吧?”
她抿了抿唇,反问:“怎么不可能呢?”
昨晚他们……醒来又看见他端着一碗汤药,很难不让人误会为避子汤。
顾从宜坐下来,摸了摸她的鬓发,轻道:“我昨天,没那什么在里面,不用喝那个。”
虽然知道她有寒症无法有孕,但即便万分之一的伤害他也不想再让她承受了。
“……”苏却真还真有点记不得了,这话听着就,就。
她猛地躺下用被子盖住自己,快速道:“公子!我再睡一会!”
说完,安静一刹。
两条胳膊又伸出来勾着他的脖颈往下压。
小声地说:“公子,你不要自责,我是愿意的。而且,是我应该谢谢你,公子又救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