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他捧上天的神童,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屋内的灯火,不知何时,也跟着黯淡了些许。
老爷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卢璘往后的路,怕是难走了。”
柳老爷收到了柳太爷的回信,沉春芳同样也收到了。
静心堂内,烛火摇曳。
沉春芳摊开一封回信,信纸上熟悉的字迹如刀劈斧凿,力道依旧。
可他的脸上,却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开头没有半句寒喧。
只有两个大字,几乎要从纸上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胡闹!”沉春芳的嘴角抽了抽。
信里的内容,更是让他无语。
大意是让自己这把老骨头安分一点,既然已经致仕了,就别再折腾。
好好在柳家养老,帮着带带孙子,发挥一下馀热。
柳拱甚至在信里信誓旦旦地保证,将来一定在朝堂上,为他沉春芳挣一个风光体面的谥号。
看到这里沉春芳忍不住破例,爆了句粗口。
“这老东西,我还没死呢,要你挣什么谥号。”
对于卢璘,柳拱倒是提了一句,说相信他沉春芳的眼光,那孩子或许真有些过人之处。
但话锋一转,又让他务必低调行事,切莫过分张扬什么神童之名。
沉春芳久不在朝堂,直到看了这封信,才知道缘由。
原来宴居在圣院之外另起炉灶,大张旗鼓地要网罗天下神童。
“这个老犟驴”
他骂的,自然是自己的挚友柳拱。
因为政见不合,就将宴居所行之事一概视为歪门邪道,连带着对神童二字都厌恶至极。
何其不知变通。
如果说之前,沉春芳对卢璘那妖孽般的天赋,还存着一丝疑虑。
那这几天的相处,则彻底打消了他所有的怀疑。
就在两天前,卢璘主动找到他,希望能加快学习的进度。
“夫子,学生的底子薄,但还请您加快些进度。”
沉春芳活了六十馀载,还是头一次听到有蒙童主动要求加课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