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后,沉夫子将手中书稿,郑重其事的递到落魄书生面前。
落魄书生有些意外,莫明其妙给我一份书稿做什么?
接过书稿,他随意的翻开。
下一瞬,落魄书生的目光便被纸上那九个铁画银钩的大字,给死死吸住了。
一旁的沉夫子见状,捋须微笑。
良久,柳府别院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
“沉春芳,老贼误我啊!”
声音之大,穿透了墙壁与庭院,整个柳府都听得一清二楚。
沉夫子所在的房内。
落魄书生一脸的生无可恋,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
而对面的沉夫子则是一脸笑意盈盈,春风得意。
“师兄,莫要激动。”
“咱们各论各的。”
“你喊我师爷,我喊你师兄,不碍事,不碍事。”
落魄书生闻言气得浑身一哆嗦,抬起手指着沉夫子,嘴唇翕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刚才,当他看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篇宏文,忙着追问此等宏文出自何人之手时。
这老贼口中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不过是门下十二岁劣徒县试所作”
劣徒、县试、十二岁。
落魄书生才了然,自己这是着了道儿了。
良久,他才缓过劲来,指着沉夫子的鼻子,气得摇头叹气。
“你你这老小子,早就知道你弟子写出了传天下的文章,故意拿话激我!”
沉夫子闻言笑而不语。
落魄书生见沉春芳那副样子,气得牙根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是自己着了他的道,口出狂言。
良久,落魄书生才悠悠地叹了口气,开口道:
“师弟啊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知道有你这么个好弟子,真是他的万幸。”
“师父死了这么多年,怕是都想不到,自己还要遭这么一个坎。”
开口第一句,沉夫子听出了师兄的阴阳怪气,同时还拿师父压自己,但沉夫子丝毫不为所动。
落魄书生见状,又换了个方式:
“你这是要让师父他老人家一手创立的心学,就此后继无人啊!”
这是拿师父压不成,开始打感情牌了啊。
沉夫子微微一笑,不急不躁,还是不为所动。
“不冲突,不冲突。”
“把璘哥儿吸纳进咱们心学一派,不就成了?”
话锋一转,沉夫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莫不是师兄打算言而无信,不准备信守承诺了?”
“也罢,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