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很快卢璘来到了府试的考点。
考场设在一座阔气的大宅院内,门楣上悬着“临安府府试院”的匾额,比县试的考场要气派得多。
院门外,一排排神情肃穆的衙役手持水火棍,维持着秩序。
参加府试的考生,在衙役的指挥下,分成了五列长队,等待着入场前的检查。
卢璘寻了一列队伍的末尾,静静站好。
他年纪尚小,身形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可很快,便有眼尖的学子认出了他。
“快看,那个就是清河县的县试案首?”
“这么小?”
窃窃私语声在队伍中响起,不少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一个来自安溪县的学子撇了撇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轻视。
“清河县的文风看来真是不行了,竟让一个黄口小儿拔得头筹。”
“这种案首,没什么含金量,如何能与我安溪县的案首相比?”
他身旁几人纷纷点头附和。
队伍里,几个同样来自清河县的学子听到这番话,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
还有人瞧不起我清河县案首?
这是什么落后地方出来的考生!
还安溪县的案首?
什么档次,也配和我清河县的案首比?
他能写出传天下之文吗?
这念头在他们心中一闪而过,却并未宣之于口。
毕竟传天下之文太过匪夷所思,若非亲眼所见,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
等着吧,等府试放榜,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想到这里,几位清河学子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杆,只觉得与卢璘同出一县,脸上都与有荣焉。
卢璘对周遭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心如止水,目光平视着前方。
轮到他时,负责检查的衙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见他年纪小,面孔又生,一看就不是府城本地人,眼神里便多了几分审视。
衙役的检查格外仔细,几乎是将他的行囊翻了个底朝天。
末了,衙役粗声粗气地发号施令。
“把外衣脱了。”
卢璘闻言皱眉,其他队伍的考生检查都没有一这遭,到我这里就要脱衣了?
这么刻意的叼难,是欺负我年纪小?
卢璘正准备开口,另一名衙役快步走了过来,在那衙役耳边飞快地低语了几句。
负责检查的衙役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看向卢璘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
衙役手忙脚乱地将卢璘的行囊整理好,双手奉上,连连躬身道歉。
“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