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无比认真地看着杨信,念在同族的情分上,再三叮嘱。
“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杨信重重地点了点头。
杨士奇凝视了他一会儿,这才挥挥手让他退下。
随后。
他独自端坐在椅子上,掂量着手中的这张假宝钞,那种略微粗糙的手感再次涌上心头。
“这件事恐怕要闹大了。”
杨士奇心中暗暗思忖,同时也不免遐想。
同样一件事,落在不同人手里。
结果可能天差地别。
这样的事若是落在一个普通小官或地方知府,哪怕是洛阳新都的府尹手中,恐怕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官官相护早已成了常态。
可他杨士奇身为宝钞提举司的司长,又有自家先生的支持。
“或许这就是天意。”
杨士奇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送到眼前的功劳。
他又怎会轻易放过?
而就在杨士奇在宝钞提举司思索如何将此事告知陆羽之时。
户部衙门内。
堪称二把手的侍郎郭桓,身着朝服,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尚书徐铎的桌前。
他微微低头,眼中那尽显贪婪的光彩,此刻已尽数收敛。
朝堂局势发展到如今,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三人已被问斩,人头落地。
六部衙门中,除了天官,幸存的候补尚书,如兵部尚书、工部尚书,最好的结果怕也只是解职归家。
脱去这身官袍。
所以在郭桓眼中,眼前的户部尚书徐铎,已然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这尚书之位理应由他来坐。
一旦他郭桓成为户部尚书,平日里结交的人脉便能发挥更大作用,手中可做之事也会更多,自然能获取更多银两钱财。
“下官见过尚书大人。”
郭桓面带恭敬地行礼,没有丝毫逾越。
户部尚书徐铎放下手中从宫里批阅而来的公文,自从采用了陆羽的方法,处理公文变得容易许多。
如今还不到午时。
他就快要处理完了。
毕竟如今空缺的是刑部、礼部和吏部的尚书,与他户部关系不大。
他这个户部尚书平常负责的事务,工作量和之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
要说有什么担忧,那便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原来是郭侍郎。”
徐铎看了一眼郭桓,目光便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