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前让你入了朝堂,怕是如今,你我父子早已是天人永隔了,这国公府怕是也早已不复存在。
我这把老骨头也早就该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李善长轻声说着,转身迈步朝前走去。
李祺紧跟其后。
见儿子心中不服,李善长没了往日的威严,态度平和了许多,教导起儿子来也比之前更有耐心:“户部侍郎郭桓一案。
若是你入了朝,你以为你能避得开吗?
之前胡惟庸的事,韩国公府上下差一点就到了鬼门关前。
不让你提早入朝,是为了你好。”
“可是”
李祺明白父亲的心意,但依旧心有不甘,握了握拳开口道,“可刘琏他如今不已经成了工部侍郎吗?
恐怕等到大明银行一事过后。
他就会成为工部尚书。”
李祺猛地抬头,紧紧地看着面前的父亲。
同为勋贵二代的年轻一辈。
他李祺的父亲可比刘琏的父亲——区区一个诚意伯要高出许多。
门第虽不能说天差地别,但也绝对隔了好几个层次。
可如今,两人的前途却是天差地别,而且与父辈的情况完全相反,这让一向自诩为勋贵二代中领军人物的李祺一时之间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而他越是这样,李善长就越是不敢放他出去。
淮西一脉如今虽还能苟延残喘,但早已不复往日荣光,若是再不低调行事,怕是连这仅存的一点根基也要没了。
李善长眯了眯眼,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训斥道:“刘伯温家中之子此前在江西,可是差点就被胡惟庸的手下害了性命。
再加上那孩子年少有为,多次立功。
而且早早便入了东宫,被太子殿下以及陛下看重。
你虽是国公府的世子。
在为父的安排下,在朝堂之上也立了不少功劳,但这些功劳是真是假,旁人不知,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真以为我韩国公府所做的这些手段,能瞒得过旁人,能瞒得过皇家。
瞒得过陛下吗?”
李善长言辞犀利地说着。
提及这些前尘往事,李祺再怎么不甘,也只能低头顺从。
事实摆在眼前。
他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好歹也是读过书、有过功名的,不然朱家的女儿也不会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