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一边开口,一边快步跟上,说话间也让身后的义子蓝田赶忙跟上。
没多久,两人就随着常升来到了这郑国公府的大门之内,往后院而去。
看着面前一脸憔悴、双眼麻木、满脸疲惫的蓝玉,老夫人蓝氏大为叹了口气。
随后,却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
蓝氏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抬起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朝蓝玉那彪悍的身子狠狠拍打下去:“这就是你堂堂凉国公做的事?
仗着国公的威风,看看眼下遭了多大的麻烦。强占人家女子的清白,纵兵闯入喜峰关,还纵容庄内的恶奴强占旁人家的良田。
这便是从小到大,家里所教的规矩吗?
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眼下你可知金銮殿上御史早已告状于你,刑部、大理寺、太常寺、锦衣卫个个可全都在查着你。
恨不得拿你这个国公爷的项上人头成全他们的一番大功。好好的一个凉国公,好好的征虏大将军,却是被你闹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让我这个做姐姐的百年之后如何去见父母爹娘?
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他们两人?”
老夫人蓝氏痛心疾首,继续敲打着眼前的蓝玉,拐杖重重拍打在蓝玉的身上。
蓝玉面无表情,一声闷哼着。
直到老夫人蓝氏停下动作,蓝玉双膝已然下跪,此刻的他双掌拍地,对着面前的姐姐,已是一脸的愧疚之情。
“姐,我错了。”
蓝玉嗡声嗡气地说。
在大明王朝,能够让他这般真心实意认错的,恐怕也就只有面前的老夫人蓝氏一人了。
“现在认错还有什么用?
如今这洛阳新都,原本乐意同你交好、走得亲近的一众国公爷,还有那淮西勋贵、一众侯爵,如今可是对你敬而远之。
个个都把你当成了这人间煞神一般。
还有那位先生,此前如何看重于你,将这军事诸事也全权交了过去,可你,又是如何报答人家的?
如今却是就连这位先生也都对你大失所望。你让我这做姐姐的如何救你?
又如何能够救得了你?
我不过只是这深宅之处的一妇人罢了,哪有那种通天的本事?”
老夫人蓝氏痛心疾首万分,手抚胸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气大伤身。
而此刻老夫人蓝氏越是如此,面前的蓝玉就越是悔恨。
“眼下你还是莫要再继续做什么张狂之举了,能补救的法子做一做,尽人事听天命。
郑国公府这边也会为你周旋一二的,但你也莫要抱什么太大的奢望。
郑国公府的门面在这洛阳新都之内,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
蓝氏再度开口,已是将她所能做的全然做了,尽了这姐弟之间最大的情意。
“好了,你走吧。”
蓝氏跌跌撞撞坐回到了身后的太师椅上,此刻的她一脸发白,语气虚弱,下起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