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茶馆里几个同样落魄的“老相识”,声音变得尖利:
“崔家那个老东西,连夜就把祖宅都抵押给了钱庄,说是要拿下独家代理权,把王、谢两家都挤出去!
王家和谢家能干吗?
他们也红了眼,到处借钱,把家底都掏空了往里砸!
还有我们我们这帮傻子,生怕晚一步连汤都喝不上,卖田的卖田,卖铺子的卖铺子,把一辈子的心血,都换成了银票,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那个周扒皮手里!”
孙老板痛苦地捂住了脸:“别说了别说了”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
我们当时怎么就那么信他?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当成了圣旨!”
“是啊”钱老板也陷入了那种对过往无法理解的茫然中,
“现在回想起来,那姓萧的小魔王,他从头到尾,跟我们说过一句话吗?
动过一根手指头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
“他就是那么远远地看着,看着我们自己人咬自己人,看着我们把家产都败光
然后,他的人,就带着我们的钱,消失了。”
“就像一场大梦。梦醒了,家就没了。”
这番如梦境般的对话,让茶馆里所有经历过那场风波的本地人都陷入了恐惧的沉默。
他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当年的疯狂。
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这己经不是“计谋”的范畴了。
这更像是他们无法理解的、能操控人心的“妖术”。
那个姓萧的皇子,在他们心中,不是一个简单的“仇人”或“骗子”。
他成了一个禁忌!
一个光是提起名字,就会让人从心底感到寒冷的存在。
茶馆伙计二狗看着他们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撇了撇嘴,小声对旁边的茶客嘀咕:
“又来了。这帮老家伙,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得来这儿念叨一遍。
我看他们不是想不通,是不敢想。”
“不敢想什么?”茶客好奇地问。
“不敢想,他们引以为傲的那些‘精明’和‘算计’,在人家殿下眼里,就跟三岁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得很。”
二狗摇了摇头,端着茶壶走开了。
“人家殿下,压根就没把他们当过对手。
他们连棋子都算不上,顶多就是殿下用来砸开崔家那扇大门的几块石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