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京城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当他走到宫殿外的白玉台阶下时,
一个他最不想见到,却又预料到必然会见到的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长公主萧茗月。
她身披一件银狐大氅,站在漫天风雪之中,身姿孑然,却仿佛将这天地间的风雪都压下去了几分。
她没有带任何随从,只是一个人,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幅遗世独立的绝美画卷。】
【但萧辰知道,这幅画卷之下,藏着的是能将人吞噬得骨头都不剩的深渊。
她显然己经从东宫的眼线那里,得知了朝会上发生的一切。
萧辰停下脚步,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离京前,与这位皇姐的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交锋。
他没有再伪装,只是平静地走上前,对着那道绝美的身影,微微躬身:“皇姐。”
萧茗月缓缓转过身,她的脸上没有了在藏书阁时的戏谑,也没有了惯常的温和笑意,只有一种纯粹的、棋手对棋手的审视。
“九弟,”她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却又清晰地传入萧辰耳中,
“我为你设下了一座无形的囚笼,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以为,你是一只插翅难飞的笼中鸟。”】
【她顿了顿,一双凤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实的、毫不掩饰的赞叹与困惑。
“却没想到,你没有去撞我布下的任何一张网,而是首接,找到了这座囚笼唯一没有顶盖的地方——朝堂。
“你算准了父皇的多疑,算准了大哥的自负,算准了三弟的骄傲,甚至算准了户部尚书的贪生怕死。
你把所有人都当成了你棋盘上的子,借他们的手,为你自己,下了一步惊天动地的棋。”
她向前一步,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让她那双本就清冷的眼眸,显得更加晶亮。】
【“我很好奇,这一局,你推演了多久?”】
【萧辰迎着她的目光,没有躲闪。
他知道,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任何谦虚都是虚伪。
“不久,”他平静地回答,
“从皇姐你将我的《格物原论》‘借’走的那天夜里,到今天,一共一百零三天。”
萧茗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清冷的眼眸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她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了敌意,没有了算计,只有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欣赏,和一丝惺惺相惜。
“一百零三天好,好一个一百零三天!”她轻声赞叹,
“大哥和三弟,斗了十年,却不及你这百日之功。九弟,你藏得真深。”】
【“皇姐过誉了,”萧辰的语气依旧平静,
“弟弟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活下去?”萧茗月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带着三千五百张嗷嗷待哺的嘴,去一个连草都长不好的地方,这叫‘活下去’?
九弟,你骗得了父皇,骗得了满朝文武,可骗不了我。”】
【她收起笑容,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