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我那位三哥的骄傲。
他一心想建功立业,所以绝不会把一个无关紧要的凉州放在眼里,
更不会阻止太子给我下绊子,他只会乐见其成。”
“我赌户部尚书的贪生怕死。
他这样的人,最在乎的不是国库,而是自己的乌纱帽和身家性命。
所以只要我把他的命和三千五百条人命绑在一起,他一定会屈服。”
“最后”
“我赌我那位父皇的多疑和帝王心术。
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儿子一家独大,所以当三哥势大、太子不稳时,他乐于看到我这条‘鲶鱼’被扔进池子里,去搅动一池春水。
他准我所请,不是因为他信我,而是因为,他想看我们兄弟相残。”
听完这番话,整个王府,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苏瞻和陈庆之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殿下当年在朝堂上,不是在算计某一个步骤,而是在洞察和利用每一个人的性格弱点!
他不是在下棋,他是在玩弄人心!
这比任何精密的计算都更为可怕,也更为高明!
“可可是”
一首安静听着的阿一,却突然怯生生地开了口,她的小脸上,满是后怕和不解,
“殿下,万一万一您赌输了呢?”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萧辰听到阿一的话,脸上的锐利和冰冷瞬间融化,他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变得无比温柔。
“如果赌输了”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释然。
“那只能说明,我那些从书本上学来的‘阳谋’,不顶用。”
他站起身,对着正襟危坐的苏瞻和陈庆之,用极其严肃的语气说道:
“苏大人,陈将军,你们以为,我当年在京城,能在那天罗地网中找到一线生机,靠的是什么?
是兵法?是权谋?”
他摇了摇头:
“都不是。我能活下来,靠的是一门你们闻所未闻的绝学——庖厨格物学。”
“庖庖厨格物学?”
苏瞻的胡子都差点被自己揪下来,他活了六十年,从未听过如此古怪的学问。
萧辰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依旧严肃,
然后,他伸手指了指旁边那个正一脸茫然、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的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