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她在父皇和皇后面前,为了彰显自己‘掌控全局’而随手下的一步闲棋罢了。
你只是她用来试探我的‘道具’。
这份‘恩情’,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我今日所为,与你无关,与她也无关。”
他重新坐回书案后,眼神恢复了平静:
“我只是觉得,一块上好的璞玉,如果只是被用来当镇纸,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需要她那份被旧世界束缚的‘聪明’,来为我的新世界,找出所有我还没来得及发现的‘愚蠢’。”
“这,才是对她最大的‘用处’。
也是我,给她这个‘失败者’的最后一点‘体面’。”
阿一听着这番话,心中对萧茗月的复杂情绪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对自家殿下那深不可测格局的彻底拜服。
她知道,殿下不是在跟皇姐斗。
殿下是在渡她。
用最残忍,也最仁慈的方式渡她。
她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地拿起桌上的莲子羹
第二天清晨,管事在“春耕预备队”营地公示板前,当众宣读了这两份调令。
当魏英听到自己要去当教习,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看向萧茗月,眼神复杂。
而萧茗月,她站在人群的角落里,听着那份对自己充满了讽刺意味的“提拔”任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她那双紧紧攥着的拳头,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整个营地都沸腾了。
一个“疯子”,一个“打手”,竟然因为各自的“本事”,一步登天了!
这比任何说教都更能体现凉州“唯才是举”的铁律。
而萧辰站在王府的观星台上,遥望着那片被晨光笼罩的田野。
他知道,他最成功的“实验品”己经出炉。
他没有去强行相认,而是用他自己制定的“规矩”,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身份和战场。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洛阳皇宫,泰和帝也刚刚结束早朝。
他疲惫地走上钦天监的高台,俯瞰着自己那座等级森严的巍峨都城。
他看到的,是一张张被欲望和恐惧驱动的、需要他用权术去平衡的脸。
而在凉州,萧辰看到的,是一个个虽然渺小,却因为相信“规矩”而迸发出勃勃生机的灵魂。
他将一个昔日的敌人,彻底转化成了推动他新世界前进的引擎之一。
这,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