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都尉,‘酌情提升’,指的是在同等级别内优先,而不是越级占用。
这是《条例释义》第三款的补充说明。”
林念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她怀里抱着的是给石蛙的学堂制服和入学文书。
她来得恰到好处,仿佛早己料到会有此一幕。
她没有看张铁牛,只是对孙郎中继续说道:
“而且,根据《火种学堂入学守则》,所有预备学子,在入学前需统一入住‘丙字号’集体观察室,进行为期三日的健康评估。
您现在将他安排进独立病房,等于破坏了学堂的防疫规矩。”
这番话,狠狠扇在了张铁牛的脸上。
“你”张铁牛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指着林念,又指了指孙郎中,最终只剩满腔的怒火:
“俺不管什么学堂!俺只知道俺兄弟的娃今天就得住单间!”
孙郎中此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不是左右为难,而是被张铁牛这种藐视所有规矩的蛮横态度,激起了他作为医者的职业尊严。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林念和张铁牛之间:
“张都尉,这里是医官营,不是你的演武场。”
他指了指墙上的条例木牌,又指了指林念手中的入学文书,不卑不亢地说道:
“老朽的职责,是严格执行殿下制定的《医官营条例》,确保每一个伤兵都能得到最公平的救治。
而林念先生的职责,是执行殿下为‘火种学堂’定下的铁律,确保每一个孩子都能得到最公平的教育。”
他看着张铁牛,眼中没有了之前的为难,只有深深的失望:
“我们都在执行殿下的规矩,而你,却想用你的‘人情’,来凌驾于殿下的规矩之上。
请问,你到底是觉得我们不配执行殿下的命令,还是觉得你比殿下的规矩更大?”
这番话,掷地有声!
张铁牛被这番话顶得脸色涨红,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只知道摆弄草药的老头子,竟然敢当众顶撞他!
就在他要用都尉的官威来强行压制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僵局。
“都住手。”
民政主官李显不知何时己经到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拿着记录册的文书。
他显然是闻讯前来处理这场“纠纷”的。
李显没有去看张铁牛,而是先对林念和孙郎中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才转向张铁牛,说道:
“张都尉,你的心情,我理解。
但孙先生和林念,也是在按规矩办事。
一边是军中袍泽的情义,一边是殿下为凉州立下的铁律,确实难办。”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文书,那文书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朗声宣读道:
“根据《凉州紧急事务协调预案》第七条:凡遇跨部门规则冲突,无法即时协调者,为免事态扩大,可启动‘临时隔离方案’。
由事发地负责人申请,军法处备案,临时征用独立场所进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