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立刻从一个早己备好的木箱中,取出了一份卷宗和几块物证,呈递给了军法官李敢。
李敢上前一步,他那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瞬间将王霖完全笼罩。
他没有看卷宗,只是拿起其中一块黑乎乎的“蜂窝煤”样品,猛地举起,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砰!”
煤块应声碎裂,露出的不是乌黑的煤心,而是大量的黄褐色泥土和石子!
“军法处民声监督司联合调查报告!”李敢的声音如雷霆炸响,
“经查,永安里里长王霖,利用职权,为其内弟王二狗的‘王家窑’提供庇护,恶意垄断‘二号耐火黏土’市场,哄抬物价,
致使民用‘三型煤炉’项目推广受阻!
首接导致永安里十七户居民冬季取暖不足
此为渎职!”
李敢一脚踩在碎裂的煤块上,碾了碾,
“更查明,王家窑为牟取暴利,在供给永安里的蜂窝煤中掺杂超过五成的劣质泥土,此为谋财害命!”
萧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霖,眼神冰冷:
“王里长,《凉州基层干部绩效考核手册》开篇第一句写的是什么?”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食民之禄,担民之忧!”
“你吃的,是我凉州的俸禄;”萧辰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担的,却是你一家一姓的私利。
你,担得起那十七条人命吗?!”
“来人!”萧辰厉声道,不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革去王霖里长之职,与其内弟一并送往黑山铁矿‘劳动改造’二十年!
王家窑,即刻查封,收归官营!”
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特别是那几个与本地世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吏代表,声音如冰:
“我再说一遍,在凉州,我的规矩,就是天!
任何人,任何家族,胆敢将你们在旧世界那套‘人情’和‘生意’,凌驾于凉州百姓的性命之上,王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场风暴过后,会议并未结束。
萧辰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示意流程继续。
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质询,将不再是简单的部门扯皮,而是关乎凉州未来走向的生死之辩。
这一次站起来的,是城东纺织厂的李厂长。
这位以强硬和高效率著称的女强人,没有去看任何人,而是将问题首接抛给了神农谷的代表,农家传人石拓。
“石先生,”
“我的问题很简单。
根据《总览》数据,去年农务司为我们纺织厂提供了三千担‘雪棉一号’,品质极佳,让我们厂的‘云锦二号’成了昆仑商会最畅销的货品。
但是,”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今年的棉花预购订单,你们农务司却只批给了我们两千担,并且附加了‘土地轮休’和‘水资源配额’的限制。
我想问,在全凉州都在高喊‘增产增效’的时候,你们农务司为何要开历史的倒车,主动减产?
这是否违背了殿下‘人定胜天’的格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