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做的,是用你们手里的刀,去告诉大月氏那帮自作聪明的蠢货。
任何背叛者和他的新主子,都要付出代价!”
伊稚斜王子更是面如死灰,他瘫坐在角落的毛毯上,看着这群因他而陷入绝境、又因背叛而同仇敌忾的凉州军人,心中五味杂陈。
而帐内将校,虽不再喧哗,但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复仇的渴望,齐齐望向他们的主帅。
陈庆之没有再去看任何人。
他只是默默地走到了那副巨大的沙盘前,看着那枚代表着白袍军的玄鸟旗。
许久,他却突然笑了,那笑声低沉,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安静!”
他没有理会众人惊愕的眼神,而是走到沙盘前,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
“大月氏以为我们是去于阗?好,那我们就不去于阗。”
他拿起代表白袍军的令旗,绕开于阗,而是在地图上向北移动,重重地插在了另一个城邦的名字上——姑墨!
他指着那个名字,眼中闪烁着萧辰式的冷静与疯狂:
“传我将令!
全军转向,放弃南道,以奔雷之势,急行军三日,先拔掉北狄安插在西域中心的这颗钉子!”
“大月氏想册封于阗?就让他们去封一座被我们从背后彻底截断后路的死城吧!”
他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解释道:
“我们现在去于阗,是疲兵,对方以逸待劳,有城防之利,还有大月氏的五百精锐。
我们就算能胜,也是惨胜。
但我们若先取姑墨”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黑色石子,放到了插在姑墨的白袍军的令旗旁。
“我们便能以战养战,用姑墨的铁矿和粮草,休整部队,打造攻城器械,然后掉过头来,以全盛之师,堂堂正正地告诉于阗王,谁才是他该投靠的主人。”
“他们不是说我们重利吗?我们就把姑墨的铁矿,当成这次出征的‘利息’,提前收回来!”
“告诉大月氏那帮自作聪明的蠢货,在凉州,殿下的规矩才是唯一的‘价码’!
而背叛的代价,他们付不起!”
就在所有将校被主帅这番诡道奇谋所感染,纷纷领命准备出征时,负责殿后的斥候却连滚带爬地冲入帅帐:
“将军!不好了!我们后方后方5里处出现了一支敌方骑兵!约一千人!”
一名性急的校尉立刻上前,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请命道:
“将军!正好拿他们祭旗!”
斥候闻言却带着哭腔,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不是追击!
将军,他们打的不是北狄的苍狼旗,而是乌孙篡位者的蝎尾旗!”
“他们放弃了所有侧翼防护,排成锥形阵,正不计伤亡地
朝着我们中军大帐的方向笔首地冲过来!他们疯了!!”
帅帐内瞬间死寂。
这己经不是一场遭遇战,这是一场目标明确、不计生死的斩首突袭!
陈庆之猛地抬头,他不是恐惧,而是瞬间明白了这支“自杀式”冲锋背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目的。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帐内那个脸色煞白的乌孙王子——伊稚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