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休凶道:“罗嗦什么,快走快走!”
何准走出很远,回头看了一眼,被休休在远处看个正着。休休吼道:“快走啊你!”此时她是一个少女的形象,却吼出了毛熊的奶凶样子。
何准远远的大声喊道:“你这个湖,我取了一个名字,就叫九公主湖吧!”
休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再答话,小声道:“取的什么烂名字!”说着便红了眼圈儿。
此时何准已满十五岁,离开宗门也已经五年,却已经是即将成为灵丹境的修士。他离开九公主湖,看了看地图,一路往人多的方向行去。虽不急着赶路,却也脚程极快。这一日已近黄昏,夕阳未落,却已有一轮明月升起。
何准行至一条长河之前,河面上水雾蒸腾,有一股的温热袭来。细看河水泛着一丝红色,也不知是何道理。远远望去,西边百里之处有一座高山,山有双峰,这条长河便是自山峰之间流出。
何准以所会的滕蛇之术中,也含有一些弄风之法,他掀起一阵风,将河面上的水雾吹散,一眼便看见了河底的明月,似也孕有一丝红色。何准又看向对岸,便见一座大城,约摸有数十里方圆。如此宏城长河,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由技痒,取出画笔,画了起来。
慢慢的,这条长河在他笔下成形。何准横竖看去,总觉有些不尽人意之处,正欲修改,忽然听得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这声音似男似女,似老似幼,似虚弱似强壮,又似这多般杂音一齐响起,夹在波涛之中,使人听不分明,疑似幻觉。
三年之后,这幅画便挂在街头出售。只是要价太高,一直没有售出。
与这幅画一同出售的,还有一幅画的是市景烟火。画中是赤澜城最繁华的市集,摊贩叫卖,孩童嬉戏,老人闲谈,富商与乞丐擦肩而过。
又有一幅是雪夜归人。画中一位老者在风雪中艰难前行,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远处是温暖的灯火。
还有几幅,有的画医者诊脉救人,有的画乞儿屠狗为烹,有的画书生挑灯夜读,有的画公子扬长过市。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那卖画的画师正是何准。此时何准已有一十八岁,身材高大,细腰宽背,容貌年轻俊朗,穿一件普普通通的青灰色长袍,笑容间带着一丝温和,似也不担心这些画是否卖的出去,只是安静地看着路边行人走过。
有一位身材瘦削的汉子,手缩在衣袖里,从街头走过,看到了其中的一幅,不由的呆住了,嘴里喃喃道:“是她,这是她,是细侯啊!”
附近一位少年耳朵尖,听清了他的话,笑了起来:“许培光,你还记得细侯?可惜与你无缘喽!”
那汉子许培光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我认识细侯的时候,你牙还没长齐呢!”
少年嗤笑道:“现在我牙长齐了,你的手指可长不齐了!”
许培光脸色登时黯然,不再作声,闷头前行。
少年又道:“瞎驴闯槽,你撞上人家的画啦!”
忽然这少年一愣。他明胆看见许培光撞上了一张画,却忽然不见了他的身影。那一幅画的正是市集。少年恍忽看见许培光走进了画中,成了市集中来来往往众人中的一个,转眼又消失不见。
光年如同见鬼,叫道:“何大哥,有鬼啊!”
正叫间,脑门上已挨了一个栗凿,随后何准那张帅气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嘘声道:“别吵!再吵也把你丢进去。这人赌输钱,被人砍了手指,正要他去历练一番,去了赌瘾!”
少年眨眨眼,小声问道:“真能到画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