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还愣着干什么?”
“是,娘。”
陈建国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认命地走进厨房,拿了锅和米袋,头也不回地朝院外走去。
大儿媳刘芬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把自家孩子往身后拉了拉,眼神里有恐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轻松。
周兰,彻底绝望了。
她像一头斗败的野狗,红着眼睛,跌跌撞撞地冲进屋。
当她拖着一个破布包袱出来时,一直没露面的陈建军,也跟在后头,低着头,像个被抽了筋骨的木偶。
一家三口,在院子中央站定。
陈秀英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走到他们面前,像个审判者。
“我最后说三句话。”
“第一,分出去,就别再想着回来占便宜。让我知道你们偷拿家里一针一线,我打断你们的手。”
“第二,别在外面打着我陈家的旗号招摇撞骗。败坏了陈家的名声,我让你们在整个公社都待不下去。”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陈灵儿身上,那眼神里的寒意,让那个哭闹不休的孩子都瞬间噤声。
“第三,管好你的女儿。再让我听见她说一句陈念的坏话,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就亲自教教她,什么叫规矩。”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回堂屋。
“砰!”
大门重重关上。
将院内与院外,彻底隔绝。
门外,是二房一家三口。
和越聚越多、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村民。
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陈建军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闹着分家,不过是撒泼打滚的手段。
想多要点肉。
多刮点粮食。
顺便,出一出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恶气。
他忍受够了。
忍受够了娘长期偏心大哥。
忍受够了自己从部队退伍回来,家里却连口像样的酒肉都吃不上。
更别提,分到自己头上的那点可怜的工分。
在他想来,娘再怎么变,还能真把亲生儿子往死路上逼不成?
可老太太就这么做了。
周兰像吃了苍蝇一样,脑瓜子嗡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