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芬脸上的喜色慢慢褪去。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布票。
那份喜悦还在,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敬畏。
她懂了。
这个家,是真的变天了。
主屋的灯火下,陈秀英正用一根小木签,小心地将一种绿色的药膏抹在陈念手背的血痕上。
药膏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清清凉凉,带着一股草药味。
陈念看着祖母专注的侧脸,看着她布满皱纹的手那么轻柔地给自己上药。
一股暖流,从手背一直流进心里。
“奶……灵儿姐在柴房,会没事吧?”她还是没忍住,小声问。
陈秀英包扎好伤口,这才抬起眼皮看她。
“怎么,你心疼她?”
陈念赶紧摇头。
“我就是……觉得……”
“觉得我太狠了?”
陈念咬着嘴唇,没说话。
陈秀英靠回椅背上,声音不轻不重。
“念念,你记着。”
“有些人,就是狼崽子。”
“你对它好,它以为你好欺负。”
“你亮出牙,它怕你,可也时时刻刻惦记着从背后咬你一口。”
“今天她拿东西扎你,那是她的本性。”
“我罚她,不是为了教好她。”
陈念不解地抬头。
“我是为了教你,”陈秀英的目光锐利如刀,“教你不能心软。”
“教你谁敢伸爪子挠你,你就得把那爪子给它剁了,让她疼到一辈子都忘不掉。”
“至于她,”老太太扯了扯嘴角,“是在里头发烂发臭,还是想明白了滚出来,那是她自己的造化。”
这些话,像一把锤子,一下下砸进陈念的心里。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
伤口不疼了。
可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
夜深了。
整个陈家院子都沉寂在黑暗里。
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摸到柴房门口,悄悄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