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的声音不大,却砸得人心口发颤。
“这事,天知地知,咱们仨知,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大牛和二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犹豫。
可当他们的目光再落到眼前这个半大丫头身上时,看到的是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
还有,他们对陈家老太太那份打心底里的信服。
最后,大牛这个当哥的,一咬牙,狠狠点了下头。
“成!”
“念丫头你放心,俺们兄弟俩嘴严,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
三人没走村里的大路。
一人扛了把家里最趁手的铁锹,从村后头那条没人走的小路,一直绕到了陈家那一百亩盐碱地的最南边。
这地方荒得不像话,风一吹,卷起来的都是白花花的土沫子,呛得人睁不开眼。
陈念从怀里掏出那张叠得方方正正的旧图纸。
她蹲下身,凭着上辈子的记忆,就着图纸,在白色的盐碱地上用石块划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大牛哥,二虎哥。”
她站起来,指着地上的印子。
“今天不翻地,就从这儿,给我挖条沟。”
“半尺深,一尺宽就成。”
她又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
“顺着这条线挖,一直挖到那儿。”
大牛和二虎瞅着那条线,满脑子都是问号。
开荒不翻整片地,挖条沟算怎么回事?
不过拿了人家的好处,就得听话办事。
兄弟俩二话没说,对准陈念画的线,抡圆了膀子,卯足了劲儿,就把铁锹狠狠地铲了下去。
“噗!”
一声闷响。
铁锹头一下子就全陷进了干硬的地里。
当第一锹土被翻起来的时候,底下露出的景象,让三个人当场都定住了。
那层白花花的盐碱壳子底下,竟然是湿漉漉、油汪汪的黑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