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阿楚手里的手机,好奇地戳了戳屏幕:“这小方块能照人?比铜镜清楚?”
阿楚打开相机:“能!还能录像呢!您看,这是您现在的样子。”
冯小怜凑过去看,看到屏幕里那个艳光四射的自己,眼睛亮了:“哟,这颜色比铜镜鲜亮多了!高纬要是见了,肯定又要发疯似的给我买这方块!”她顿了顿,突然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给后世看看,冯小怜不是什么妖姬,就是个被蠢货连累的倒霉蛋!还有,高纬那厮睡觉打呼比雷响,跟他同床,还不如跟我那只波斯猫睡!”
她站起身,理了理披风上的狐狸毛:“时辰到了。替我告诉那些写历史的,别再编排‘玉体横陈’了,老娘的身体,轮得到他们看?要写就写清楚——北齐亡于昏君,非关美人!”
身影消失在镜面时,仿佛还能听到她嘟囔“早知道不穿这么沉的裙子,累死老娘了”。
阿楚咋舌:“这冯小怜,战斗力够强!果然能在昏君身边活下来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晏辰推了推眼镜:“接下来这位,是四大美女里的‘羞花’,也是被骂了千年的‘祸水’——杨贵妃。”
阿楚说:“杨贵妃!‘环肥燕瘦’的‘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她跟唐玄宗的爱情,到底是真爱还是祸国?”
第二十一位嘉宾:杨贵妃(唐朝)
镜面的光芒这次带着盛唐的雍容华贵,像打翻了胭脂盒,泼洒出一片明艳的红。
一个身影踩着细碎的步点走出,裙摆扫过地面时,仿佛有花瓣在上面簌簌飘落。
杨贵妃的美,是那种泼天的富贵与娇艳,像一朵盛开在华清池畔的牡丹,丰腴、热烈,带着压倒一切的生命力,却又在花瓣深处藏着一丝风雨欲来的脆弱。
她穿着一身改良过的霓裳羽衣,外层是半透明的绯色纱罗,上面用金线银线绣满了展翅的凤凰和流动的云纹,行走时纱衣轻扬,露出里面杏色的抹胸和同色的月华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珍珠,一步一响,像把盛唐的繁华都穿在了身上。
身材是教科书级别的“环肥”——丰腴却绝不臃肿,肩圆胸满,腰肢丰柔却不拖沓,带着恰到好处的曲线,据说她的腰围比赵飞燕宽了近一倍,却偏偏丰腴得匀称,透着盛唐“以肥为美”的健康与富贵,尤其是脖颈圆润,肩头饱满,站在那里,像一尊被脂粉浸润过的玉像,艳光四射,却又不显得轻浮。
容貌是那种让人一眼难忘的明艳:眉是精心描画的“却月眉”,弯如新月,眉尾微微上挑,带着慵懒的媚;
眼是大而圆的杏眼,眼波流转时像含着华清池的温泉水,瞳仁是深黑色的,看人时带着被宠坏的温柔,却又在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
鼻梁挺直,鼻翼带着点娇憨的圆润,透着健康的血色;唇是饱满的“樱桃小口”,涂着最正的“绛唇朱樱”,不笑时唇线清晰,像画出来的一般,笑起来则嘴角上扬,露出小小的梨涡,甜得能溺死人,却又带着点浑然不觉的天真。
皮肤是那种被温泉和脂粉养出的暖白,细腻得像刚蒸好的米糕,透着水润的光泽,连耳后颈侧都泛着淡淡的粉,据说唐玄宗曾形容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此刻看来,竟半点不夸张。
她落地后,目光先被客厅的空调出风口吸引,伸出纤纤玉指感受了一下凉风,惊奇地睁大眼睛:“这东西倒比华清池的冰盆还凉快,不用费劲凿冰了?”
阿楚赶紧递上一颗冰镇荔枝:“贵妃娘娘!尝尝这个!现代的荔枝,不用快马加鞭也能吃到新鲜的!”
杨贵妃接过荔枝,指尖捏着那层粗糙的红壳,熟练地剥开,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轻轻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汁在舌尖炸开,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声音软糯得像:“嗯……比岭南快马送来的还甜,还带着凉气,真好。”
晏辰说:“贵妃女士,史书说您深得唐玄宗宠爱,‘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甚至为了您,重用杨国忠,荒废朝政,最终引发安史之乱,您觉得……这是您的错吗?”
杨贵妃刚咽下荔枝,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仿佛练习过千百遍):“我的错?这话问得真有意思。玄宗宠爱我时,我不过是个贵妃;他重用杨国忠,是因为杨国忠会钻营,会讨他欢心——难道我能拦着?他晚年懒于朝政,沉迷享乐,是从我入宫才开始的吗?”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自嘲:“我入宫时,他已经快六十了。年轻时他是励精图治的明君,开创了开元盛世;老了,他想歇一歇,想找点乐子,我不过是恰好出现在他想‘歇一歇’的时候。说我‘迷惑君王’,不如说他自己‘心猿意马’。”
阿楚说:“那……‘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是真的吗?为了让您吃口新鲜荔枝,劳民伤财?”
“荔枝是真的爱吃,快马送来也是真的。”杨贵妃坦然点头,拿起第二颗荔枝,“但要说‘劳民伤财’,倒也未必。岭南本就有进贡荔枝的惯例,不过是玄宗特意嘱咐‘要最新鲜的’,加了几匹快马罢了。比起他修华清宫、造龙舟的花费,这点荔枝钱,不过是九牛一毛。”她笑了笑,“后人写这句诗,哪是骂我贪吃?是借我骂玄宗晚年的奢靡——可骂就骂,偏要拉上我这颗‘荔枝’当靶子,好像他奢靡全是为了哄我开心似的。”
晏辰说:“安史之乱爆发后,您在马嵬坡被赐死,‘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您恨唐玄宗吗?”
杨贵妃剥荔枝的手指停了停,指甲掐进果肉里,挤出一点晶莹的汁水。她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了些:“恨?或许有过吧。恨他在江山和我之间,选了江山——虽然我知道,他没得选。禁军哗变,不杀我和杨国忠,就会动摇军心,他这个皇帝,总不能真为了一个女人,让李家的天下改姓。”
她把那颗被掐坏的荔枝扔进垃圾桶,动作干脆:“但更多的是无奈。我本是寿王妃,被他接入宫中,从儿媳变成贵妃,这身份本就尴尬。我能做什么?除了陪他唱歌跳舞,弹琵琶,我连朝政的边都摸不到。杨国忠跋扈,我劝过,他不听;安禄山谋反前,有人告他状,玄宗不信,我又能怎样?”
阿楚说:“后世说您‘祸国殃民’,把您和妲己、褒姒并称‘亡国妖姬’,您觉得公平吗?”
“公平?”杨贵妃笑了,那笑声里有悲凉,也有看透世事的豁达,“男人写历史,总爱给亡国找个‘红颜祸水’。夏朝有妹喜,商朝有妲己,西周有褒姒,轮到唐朝,就轮到我杨玉环了。他们怎么不说说,夏桀本就残暴,商纣本就多疑,周幽王本就昏庸,玄宗本就晚年糊涂?”
她指了指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唐代乐舞复原视频,眼睛亮了:“这是《霓裳羽衣舞》?比我跳的还热闹!”
阿楚说:“是复原的!现在还有人专门研究您那时的舞蹈呢!”
杨贵妃的目光软了下来,带着点怀念:“我其实不爱当什么贵妃,就爱跳舞,爱弹琵琶。要是能生在你们这个时代,不用被锁在宫里,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祸水’,就当个普通的舞姬,赚了钱自己买荔枝吃,该多好。”
她站起身,理了理纱衣上的珍珠,那些珍珠在灯光下闪着光,像她没掉下来的眼泪:“替我告诉后世,杨玉环不是什么‘妖姬’,就是个爱吃荔枝、爱跳舞的女人。唐玄宗宠我,是真的;他对不起江山,也是真的——但这两件事,别总绑在一起说。”
走到镜子前,她回头对阿楚挥挥手,手里还捏着半颗没吃完的荔枝:“这冰镇荔枝真不错,替我谢谢种荔枝的人——比快马送的强多了!”
身影消失时,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荔枝香和脂粉气。
阿楚叹了口气:“盛唐的繁华,最后让一个女人背锅,也太欺负人了。”
晏辰推了推眼镜:“接下来这位,是唐朝真正的‘顶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皇帝——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