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别对着我耳朵吹——痒死了,再吹我就把你藏在枕头底下的巧克力全吃掉,连糖纸都不给你留。”
她突然抬头朝梅女笑,眼睛弯成月牙,“梅女姐姐,你别担心,我们这有高科技,铁蛋能上天入地,比孙悟空的筋斗云还靠谱,让他帮你找找那当铺老板,分分钟的事——比你去城隍庙烧香还快。”
铁蛋立刻挺胸,胸前的徽章闪了下光——那是傻妞给他别上的小太阳徽章。
“没问题,只要他还在这方圆百里,我用热成像一扫就着——比李大嘴闻见肉香还灵。”
他说着朝傻妞眨了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阴影,“傻妞,等下我们飞一圈?就当约会了——顺便看看有没有晚霞,上次你说想看夕阳落在屋顶上的样子。”
傻妞脸微红,指尖绞着裙摆,声音像浸了蜜。
“好啊——不过得先给梅女姐姐拿件披风,我看她好像有点冷。”
“等等。”吕青柠突然放下平板,推了推防辐射眼镜,镜片反射出窗外的云影。
“真相只有一个。梅女姐姐,你说你被诬陷偷银子,那银子有多少?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刻字?或者包银子的红布有没有特殊记号?比如绣了花?”
梅女想了想,指尖在空气中虚虚画了个圈。
“是五十两银子,用红布包着,那红布是我见过的最艳的红,像……像过年时贴的春联。”
“放在老板的账房抽屉里,抽屉上有个铜锁,那天我去送绣品时,锁是开着的——像在等我进去似的。”
“红布包着?”佟湘玉突然插话,陕西口音拖得长长的,像扯不断的棉线。
“额前几天听邢捕头说,城西的王记当铺老板,前阵子被人偷了五十两银子,也是红布包着的——那老王头还说,那红布是他老伴绣的,边角有个小梅花记号。”
邢捕头一拍大腿,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叮”地跳了下。
“对!那王老板还来报案了,说银子是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比他老伴走的时候还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燕小六接话,手又按在了刀柄上,指节泛白。
“我去查了,没查到线索,那王老板还说,说不定是撞了邪了——非让我给他画个符,我哪会画那玩意儿?就给了他张我二舅姥爷写的‘平安’二字,他还当真贴门上了。”
梅女的身子突然晃了晃,青黑的半张脸上水珠更密了,像被雨打湿的纸。
“王老板……就是当年逼死我的人。”
她的声音发颤,像风中的残烛,“他的账房抽屉,就是我送绣品那天开着的——现在想来,是有人故意等着我。”
“这么说,他现在也被偷了?”郭芙蓉端着茶杯过来,杯底在桌面蹭出“沙沙”的声。
她把杯子放在梅女面前,杯沿冒着热气,“这叫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过偷东西确实不对,等抓到小偷,我让他尝尝‘排山倒海’的厉害,保证他下次见了红布就哆嗦。”
“芙妹这话说得在理。”吕秀才点点头,指尖在桌面上写着“冤”字。
“不过偷银子终究是不对的,我们得先弄清楚,偷王老板银子的是谁,还有,当年梅姑娘的冤屈,也得弄明白——子曾经曰过,‘必也正名乎’,名字要正,冤屈更要正。”
阿楚突然拍了下手,从晏辰怀里跳起来,裙摆扫过他的膝盖,带起一阵香风。
她走到梅女面前,蹲下身仰视着她,像只好奇的小猫:“梅女姐姐,你能回忆起当年的细节不?比如那天谁见过你去账房,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比如翻东西的声音?或者有人咳嗽?”
她突然想起什么,朝晏辰抛了个媚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就像我每次偷偷拿你藏的巧克力,你总能从垃圾桶的糖纸发现一样——不过你现在藏的地方越来越隐蔽了,上次居然藏在鞋盒里,差点被我当垃圾扔了。”
晏辰笑着摇头,指尖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划了下,像是在捕捉她的温度。
“是是是,某人还以为藏在枕头底下我找不到,结果梦话里都在说‘巧克力真甜’——甜得我都想尝尝,到底是巧克力甜,还是你甜。”
他起身走到阿楚身边,伸手替她理了理衣领,指尖蹭过她的锁骨,“不过说真的,细节很重要,就像我记得你第一次穿这条裙子,转圈圈的时候裙摆像朵花——比后院的月季还好看。”
“讨厌,说正事呢。”阿楚在他腰上掐了把,却没用力,指尖在他腰侧画了个小圈圈。
“再不正经我就当众亲你了——让大家看看你脸红的样子,比白敬琪被吕青橙盯着看时还红。”
她嘴上说着,嘴角却扬得老高,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梅女看着他们,青黑的脸上似乎柔和了些,眼角的水珠慢慢隐去了。
“那天我去送绣品,刚到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脚步声,好像有人在翻东西——窸窸窣窣的,像老鼠在啃木箱。”
“我没敢进去,就站在门外等,手里的绣品都被我攥皱了——那是我给我娘绣的寿桃,本来想下个月送她的。”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后来王老板就出来了,看到我就喊抓贼,他的声音像打雷,震得我耳朵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