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心思都被这惊天反转和宋慈崩溃吸引的刹那!
“哗啦——噗!!”
角落里一直沉默扫地的铁蛋,毫无预兆地动了!
没有风声,没有呼喝,甚至看不清他如何发力。
他那庞大的金属身躯以一种极其不符合物理常理的轻盈和迅捷,像一枚炮弹般射出,目标直指厨房通往后院的那扇布帘!
布帘毫无预兆地裂开一道口子!
一个黑影如同蛰伏的毒蛇,骤然从缝隙中射出,带着一股刺鼻的腥甜气息,直扑宋慈瘫坐的角落!
那黑影手中一抹幽蓝色寒光,显然涂了剧毒!
“叮!!!”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如同金属牙酸摩擦的声响炸开!
铁蛋那只蒲扇般的大手,后发先至,如同精钢铸就的铁钳,精准无比地在宋慈后颈上方两寸之处,生生抓住了那枚激射而来的毒镖!
毒镖那幽蓝色的刃锋距离宋慈的头皮不足一寸!
甚至能看清镖尾因极速带来的细小气旋!
“哎唷我去!”一声痛呼才从黑影口中后知后觉地迸出。
铁蛋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抓,蕴含的力量何其恐怖!
那黑影感觉手臂像被万斤巨石碾过,剧痛瞬间蔓延半边身体!
“给爷下来!”铁蛋另一只大手同时伸出,快如闪电,揪住那黑影的后脖领子,像拎一只小鸡仔般,把他硬生生从半空中拽下,“嘭”的一声巨响,重重掼在了大堂冰凉油滑的地砖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尘埃混杂着破碎的布片簌簌落下。
被铁蛋掼在地上的是一个身材精瘦、穿着不起眼夜行衣(但此刻破烂不堪)、脸颊凹陷、留着两撇鼠须的汉子。
他被摔得七荤八素,嘴角溢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死死瞪着铁蛋和他护在身后瘫坐在地的宋慈,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恨不能生啖其肉!
“哗擦?!”白敬琪第一个反应过来,左轮手枪瞬间出鞘,黑洞洞的枪口精准指向地上的鼠须男,“小爷我……我崩了你个老小子!”
阿楚的尖叫几乎与枪响同步:“傻妞!扫描那个毒镖!分析成分!保护现场物证!”
鼠须男被铁蛋和傻妞一左一右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油腻的地砖。
他挣扎着,目光越过铁蛋粗壮的腿,无比怨毒地锁定了尚有些茫然但惊魂未定的白展堂,声音嘶哑如同夜枭磨牙,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刻骨的仇恨:“白展堂……白少侠……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小爷我这份大礼……二十年前,你可还记得?!”
白展堂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猛地睁大,脸上的怒气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恍然取代:“你是……”他手指点着鼠须男,“鬼影儿……吴三手?!你不是早被……”
“哈哈哈!”被按住的吴三手发出夜枭般的厉笑,唾沫混杂着血丝喷溅,“没错!‘盗圣’白展堂!当年就是你!多管闲事!坏了小爷我在通州的大买卖!就为了几个破荷包?!害得小爷我银铛入狱整整二十年!!二十年!!”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身体在铁蛋巨大的力量下徒劳扭动,“老子在里面就发过毒誓!有生之年,必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身败名裂!!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疯狂而绝望。
“这二十年……老子天天都在琢磨!怎么才能让你……白、展、堂,变成过街老鼠!让‘盗圣’的招牌,烂在阴沟里!”鼠须男吴三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被傻妞用高强度的合成纤维带(阿楚高科技腰包里的常备物资)捆得结结实实,依旧顽强地扭动着脖子,唾沫横飞地朝白展堂嘶吼,“好不容易……我找到了这个!”
他布满血丝的阴狠眼睛瞟了一下被莫小贝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简陋投影组件,又死死盯回白展堂,“王有德?呸!一个早就该烂掉的老鬼!撞桌角死了活该!我买通了他隔壁那个贪财的蠢邻居,提前摸清了他给相好小桃红送银子的事!”
“这蠢货前脚刚咽气,邻居后脚就溜进来告诉了我!”吴三手脸上浮现出病态的快意,“尸体还在那儿热乎着呢!老子就知道,这是老天爷送上门的机会!我把他藏在床底下盖了臭席子!然后……然后我就等!等着像这位宋慈大人一样的……‘傻子’!哈哈哈!果不其然,等到个爱管闲事又信鬼神的酸丁!”
他眼神如同毒蛇一样缠上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的宋慈,充满鄙夷:“老子打听过了!宋家村里有个算命瞎子说这家伙是个‘通冥眼’?呸!江湖骗子也就骗骗这种书呆子!正好!他进城替人写状纸?返程必过土地庙!我在庙里守着,一见他冒头,就点燃早就藏在里面的小蜡烛,用这破玩意儿……”
他朝投影组件努了努嘴,“在神龛前弄出王有德那个死鬼的样子!哈哈!效果……宋大人您……满意不?乌青的脸色?暴突的眼睛?还有那吐出来的舌头……都是我照着死人脸瞎画的!脖子上的索痕?老子用裤腰带勒死一只耗子扒了皮比划着画的!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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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嗬”了一声,脸色由灰白转为猪肝一般的紫红。
二十年的信念,一夜间的惊惧奔波,到头来竟成为别人复仇游戏中最可悲、最荒唐的一颗棋子!
“只要宋慈这傻子信了,去找衙门闹!说白展堂杀了‘昨晚’才死的王有德!铁证?”吴三手阴恻恻地笑起来,“衙门一验尸就会发现王有德早就死了!那时候,白展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大家只会说——他为了脱罪,收买仵作篡改了王有德的死亡时间!这比杀人的脏水泼得更有趣!更恶心!足以让他臭名昭着!身败名!!!!”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咆哮而出,带着积攒了二十年的疯狂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