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落了,枪也丢了……这‘天意’,有点狠。】
【感觉他像卸下了千斤担子,哪怕前面还有万斤。】
【福字金光温暖了所有人……】
同福客栈大堂一片寂静。
朝霞的金光如同温暖的潮水,彻底涌了进来,铺满了地面,照亮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微尘。
那面巨大的、由万千心念组成的金色“福”字投影依旧在无声地悬浮着,散发着柔和温煦的光芒。
阿楚的手终于不再绷紧,她轻轻放下一直举着的手机,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长长吁出了一口浊气,像是也卸下了千斤重担。
晏辰的手掌悄然无声地覆盖上她的,温暖的指尖在她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传递着只有彼此才懂的安定力量。
傻妞指尖那纯净的白光早已隐没,她蹦蹦跳跳地跑到铁蛋身边,好奇地戳了戳他那因为能量盾撤去而再次变得柔软富有弹性的仿真手臂。
“老板娘,”铁蛋那充满东北味的大嗓门此时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讨好的憨,“刚才那净化特效……俺这核能心脏加速运转了零点零一秒!够劲儿!那福字墙的功劳……忒大了!”他瞅着空中那渐渐淡去的“福”字投影,像是看着一个巨大的能量团。
傻妞用四川话清脆地接话:“就是嘛!人间的‘福’气巴适得板!比咱们量子脉冲巴适多了!”她顺手从柜台里拿起一支吕秀才平时记账的新毛笔,又飞快地端来一碗清水(墨汁刚刚被打翻了),蘸饱了清水,乐滋滋地往大堂中央一根被刚才战斗波及、擦掉些漆的柱子走去,“啷个好看的柱子,写个新鲜滴‘福’字补上!”
佟湘玉这时才像是真正回了魂,她那标志性的高音瞬间穿透了残留的沉闷寂静:“额滴神啊——!!!”她猛地扑向那根柱子,又急刹车站住,指着柱子上一道道被鬼兵阴风刮出的细微痕迹和莫小贝掌风震落的些许粉尘,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比死了亲爹还惨,“额滴黄花梨!额滴金不换!饿滴命根子!都花了!都花了啊!李大嘴!算盘!拿饿滴算盘来!这损失!得记!必须得记啊!”
“放…放着我来!掌柜的!”李大嘴一骨碌从桌下爬出来,抹了把油汗,跌跌撞撞地冲向柜台拿算盘。
“哗擦!娘!您这算盘声比刚才鬼叫还吓人!”白敬琪撇了撇嘴,弯腰想捡自己的模型枪,屁股上又被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傻逼!”吕青橙收回小脚,哼了一声,甩了甩利落的短发,蹦蹦跳跳去找她姐姐吕青柠,“姐!我刚才那招‘惊涛骇浪’拦鬼箭帅不帅?”
“咳!”吕青柠扶了扶她那小小的、和父亲同款的黑框眼镜,小脸板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地面,“事实证据表明,刚才鬼兵的主要实体冲击点集中在铁蛋先生的防御盾上,客栈公共设施物理损伤率低于千分之零点三。唯一重大损失是……”她推了推眼镜,精准指向被齐远山掉落的左轮砸出一个凹坑的地板,“此处,需重新铺砖一块。另,通风系统需全面消杀。”
白展堂不知何时已溜回佟湘玉身边,正凑在她耳边低声嘀咕着什么,佟湘玉那双原本充满了肉疼的绿豆眼渐渐瞪圆,闪过惊喜的精光:“……啥?当官的配枪?!值老鼻子钱了?!还能换黄金?真滴?!”她狐疑地盯了白展堂一眼,随即对着地板上的“黑星”虎视眈眈。
莫小贝依旧站在那根立柱旁,轻轻拍了拍被自己内力震动的柱子顶端,似乎很满意它的牢固,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看向阿楚的方向,微微颔首。
郭芙蓉一边帮吕秀才拍打整理着他那件被揪得皱巴巴、沾了不少尘土的长衫,一边嘴里不停地轻声埋怨:“你这呆子!《报任安书》!《报任安书》!真当自己是司马迁呀!差点把你‘报’进去了!”
吕秀才任由妻子整理着衣襟,怔怔地看着大堂门口——齐远山消失在那片朝霞里的地方。他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龙傲天和祝无双悄悄退到了角落,龙傲天似乎在给妻子看他的手腕,好像刚才强行解析那徽记时用了某种内力伤到了点经脉。
祝无双满眼心疼。
邢育森正对燕小六口沫横飞:“瞧见没!小六!这就叫江湖险恶!神仙打架!咱哥俩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关键时刻知道该干嘛吗?!当然是保护好自己!然后——上报!懂吗?这么大的案子!朝廷……呃,江湖,得有备案!”
“葵花点穴手——隔空点灯!师傅您歇着!小六我给您把灭了的灯点上!”燕小六对师傅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从怀里摸出一个袖珍唢呐就想当打火石使唤。
傻妞拿着蘸了清水的毛笔,歪着头想了想,笑嘻嘻地在柱子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透着水汽的新鲜“福”字。
阳光照在上面,水痕反射着晶亮的光。
悬浮空中的巨大“福”字投影,伴随着直播间并未关闭的提示音,缓慢地旋转着、闪耀着、然后像完成了使命的亿万萤火,无声无息地飘散,化作万千细微的光粒,最终融入窗外那片铺天盖地、灿烂无极的朝霞光影之中。
霞光映着大堂里每一个人的脸庞——有心疼、有后怕、有松驰、有思考、有属于同福客栈独有的那种鸡飞狗跳又温暖坚韧的勃勃生气。
一片狼藉中,郭芙蓉一边给吕秀才小心地擦拭着额角红肿的印子,一边压低声音嘀咕:“那齐将军身上的旧债……总算是了了?”
“未必。放下的只是心锁。那炼魂的血海深仇……”吕秀才微微摇头,望向门外的天空,“依旧在等着他。”
一枕黄粱梦未休,
同福福气护神州。
千帆过尽烟波里,
万里朝霞映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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