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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第2页）

这里只有一桌两张凳子和两张床。许是因为知道有贵人要来，狱卒把这里稍微收拾了下，屋里十分干净整洁。

火青用布巾把其中较好的那张凳子使劲擦了擦，川青拿出一个大的素色丝帕放到了其上，这才请了阿音落座。

刚刚坐好，门吱嘎一声，从外打开了。神色沉郁的冀莼被狱卒推搡着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ldo;太子妃，人已经带到。&rdo;狱卒说完，这便退了出去，从外把门掩上。

冀莼一身素衣，手脚都带着镣铐，头发乱蓬蓬地披散着。一看到阿音，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ldo;是我们对不住你们！&rdo;冀莼哭得歇斯底里，&ldo;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人！&rdo;

阿音让火青扶她起来，她也不肯。硬是跪在地上哭了有一盏茶的时候方才停歇。

火青就将她扶到了旁边那张凳子上坐下。

冀莼虽是坐了，却也只挨着边坐了少许一点位置。打着嗝，口中连连轻声向火青道谢。

阿音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沉默地看着冀莼。

原本活泼俏丽的女孩儿，因着家中骤然出事而快速成长起来。她的面容褪去了稚嫩和娇嗔，取而代之的是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憔悴，只是目光中时不时透过的慌乱与紧张，还能看出往日里冀莼的模样。

原来的冀莼，偷偷背着父母亲&ldo;偷懒&rdo;被发现的时候，偶尔就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阿音让火青退到一旁，示意冀莼好生坐着便可。待到冀莼的心情平复了些，这才说道：&ldo;行箴说你这一次并未参与其中。这一次诛九族，你并不在其中。&rdo;

冀莼刚开始还没有理解透这话中含义。待到明白过来，她忍不住痛哭出声。

阿音见到后深觉心酸，不忍去看这样的冀莼，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出口。垂眸轻叹了声，她缓声说道：&ldo;你如今有两个选择。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的意思。&rdo;

&ldo;两个选择？&rdo;

&ldo;是。&rdo;阿音与她说道：&ldo;或是青灯古佛，或为官奴。&rdo;

原本是只有做官奴一条路可选。但格外开恩的话，出家也是一种去处。

到了这个时候，冀莼反而平静了许多。

&ldo;我想出家。&rdo;她只稍微考虑了一下就轻声道：&ldo;我想出家。即便为尼又如何？可以日日吃斋念佛与佛祖相伴，权当是为了他们做错的事情而赎罪了。&rdo;

&ldo;好。&rdo;阿音并未多说什么，又与她简单聊了几句，这便起身离去。

临分别前，冀莼轻声问了句：&ldo;听说我娘现在在宫里。&rdo;她声音发颤地道：&ldo;不知她现在如何了？&rdo;

阿音思量了下，简短说道：&ldo;在恢复中。&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rdo;听闻母亲无事，冀莼的泪刷地落了下来。

阿音微微颔首。正欲走出门去，却挺冀莼在身后轻声唤她。

&ldo;阿音。&rdo;冀莼没有叫太子妃，而是唤了她的名。

冀莼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声音很低地说道：&ldo;无论怎样，我都感激你，也很喜欢你。你知道吗？&rdo;

她这话来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