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皇城人,可她没有爹娘老子这样的家人。这些年跟在老夫人身边,也学了不少本事,女红上头会上女妆,会梳头,还会一些武功,更能服侍人,关键时候能保护姑娘……”
铁嬷嬷细数一遍,素纹的优点还真不少,至少比素绢强。
素绢愿意服侍洛俪,一来洛俪性子好相处,二来出手也阔绰,不那是种刻薄的主子。
素纹一听说老夫人拨她顶了素绢的差,先是微怔,之后去给老夫人磕头谢恩,欢欢喜喜将东西一收就去了浣莲阁。
素绢伤心了好几日,一是不舍分开,二是难过自己被人顶了,而她又要待嫁,听着老夫人的意思,回头她娘就要给挑个女婿,这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哪能像以前一样自在。
洛俪到颐和堂时,看了后院种的奇花异草,玉藤长得很高,在上面搭了个架子,爬得满满都是,又有些其他的花草,或开了花,或长得郁郁葱葱。
花坛之中的翡翠菊从曾经的三株长成了六株,铁嬷嬷已经给分了。
蓝玉菊亦有四株。
到秋天时才会开花,可看花的长势是极好的。
洛俪配了药方,又取了女儿香,准备到屋里炼几枚九转玉露丸,这东西有几枚正好备用,采了些花和草叶,进了屋就不见出来。
直至五月初四夜里,洛俪方才出来,手里握着九转玉露丸,辩认了一番,不如芙蓉岛的好,只怕要吃两枚才当得一枚的效果,了胜于无。
铁嬷嬷猜到洛俪在做什么,见到烟囱的烟少了,早早立在门口,“姑娘,如何了?”
“药效没有那里的好,不过两枚能抵一枚的效果,我练了六丸,给祖母留下两丸。”她递过瓶子。
铁嬷嬷接过,道:“丹炉是老太爷用一幅画与三清观道长换的,姑娘此次可以带回皇城使用,你制香丸、花露都少不得要用到,而搁在家里,却是没人会用的。”
早前洛瑞说是借,发现自家孙女会用,便没还回去。
三清观道长想讨一幅洛瑞的字画,他留了字画,就当成易换走了。
三清观道长有些好奇,问老太爷:“洛子要丹炉作甚?”
“我孙女想做香丸,说有丹炉做起来方便。”
三清观道长颇是无语,“用丹炉做香丸,也亏她想得出来,外头都传你宠溺孙女过甚,此言非虚。”
“道长这是嫉妒老夫有孙女,可惜你现在生都来不及。”
三清观道长懒得与他耍嘴皮子。
五月初五端午节,洛家阖家团聚,这一日衙门和书院放了假。
洛俪在没人的时候,往洛徊手里塞了几张银票,做了个噤语的手势,洛徊四下一瞧,没人发现。
“四弟,善待自己,但也不能乱花钱,省着些花,待你考中举人许就能早日回皇城下场考会试,我和爹爹可在皇城家里等你呢。不许去花楼,不许学坏,否则,到时候别说你是我弟弟,更不许走萧怀青的老路,他不是洛家人,可以不爱惜洛家声名,可你是少家的嫡子嫡孙,想像鸟儿爱惜羽毛一般爱护洛家的名声……”
洛俪絮叨了一大通,又是叮嘱,又是告诫提醒。
待她离后时,洛徊打开一瞧,心险些没蹦出来,居然是整整五千两银票,全是一千两一张的,洛徊小心地将银票揣回怀里,佯装无事地回到家宴上。
而这里,洛俪正云淡风轻地坐在铁氏身侧,不紧不慢地道:“我许是洛家孩子里最有钱的,我与爹爹商议了一下,给家中的兄弟姐妹们一人二万两银子,或置各人的产业,或置成嫁妆不定。大姐姐虽然出阁了,她的那份我就交托给伯娘,回头伯娘给补添嫁妆的形式给大姐姐加进去。”
洛征道:“这……这不大好吧,你是小的,我们才是兄长,怎好要妹妹的东西。”
洛俪道:“有些东西够吃够用就行,不有太丰厚,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又不是外处。”她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荷包,“这是给大姐姐的二万两银票,我交给伯娘。女儿家嫁妆丰厚些,在婆家才得人高看。”
苏氏恨恨地道:“苏家敢给我女儿委屈,我指定打上门去。”
洛俪笑了一下,又将另一个荷包递给洛征,“这是二哥的。至于大哥的那份,我先交给爹爹,让爹爹交给大哥。我们三房的兄弟姐妹,每人亦有二万两,我回到京城,会交给母亲处理,若是产业置得早,许还能多赚点钱,等三弟、四弟成亲的时候就更多了……”
洛徊的脸一下转红,想回一句:姐姐都没嫁呢,倒先说我们。可这话他不能说,女儿家原是脸皮薄,到时候恼了她,不是闹不快。
家宴上,气氛融洽。
初六一早,洛俪跟着洛康,带着她一早拾掇好的几口大箱子与六个大小丫头出门了,临出门前,去给铁氏磕头,铁氏抱着洛俪哇哇大哭,被洛瑞给斥了一顿,说她活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啼不成样子。
*
铁彩凤一早就占了个大船上的上等客房,非想要中间的,被宋蜜儿给训了,让她住最边上的那间。
铁彩凤嘟嘟囔囔地说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