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渔回过头,就只见赵文昌对她柔柔一笑。
“丫头,你舅舅,我们会尽力去找,你别太担心。”
楚渔点点头,报以一笑,转身的瞬间,不争气的眼泪终归是流了出来。
没想到,那一别,竟成了她和娘亲的最后一面,娘亲没了,爹爹不知所踪,楚渔啊楚渔,早知会是今日这般惨景,儿时就该多多听爹娘的话,不惹爹娘生气。
回金风馆的路上,楚渔想起了很多事,都是发生在云井村的事,那时候,她还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女霸王,害得爹娘天天挨家挨户地道歉。
以前觉得云井村的人坏,可现在想想云井村的人或许并不可爱,却也没有那么坏。就算村民们多么讨厌爱闯祸的她,也只不过在背后说说她和娘亲的坏话而已,在她离家出走时,村民们还是会一起来找她。即使村民们觉得她是恶魔投胎,也从没想过要害死她和娘亲。
可是这外面的世界就不一样。
有人为了自己的皇位,害得她家破人亡。
这便是善与恶的差别。
这世间,善良的人总没有好报,而作恶之人,却能安享荣华,苍天哪,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公平。
楚渔含恨闭上双眼,娘亲温柔的笑脸,停在她的脑海中。
可怜她娘亲和未出世的弟弟,就这么含冤而死。
可怜她最善良的爹爹,前半生在战场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夺他国土,兄弟战亡,后半生本只想做个平凡的渔民,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妻儿惨死。
可怜的爹爹,你现在在哪?你是怎样度过这些痛苦的年岁?
楚渔双手合十,遥望天空,留下一串苦涩的泪:“苍天哪!楚渔求您不要让我爹爹再受苦!娘亲和弟弟,你们若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楚渔报得大仇,保佑我和爹爹早日团聚。”
路上来往踏青之人颇多,却也没有人注意到楚渔的眼泪。
楚渔沿着街道,来回走了三趟,才平复下淌血的心情,踏回金风馆的那一刻,她已恢复了往日的笑脸。
未来的路还很艰难,楚渔,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你还要给娘亲和弟弟报仇,你还要和爹爹师父团聚。
本欲回房歇息的楚渔,路过大堂的时候,见有几个人一直往楼上看,楚渔跟随众人目光看去,却见阁楼上站了约二十劲装男子,守的正是倾城屋门口,看那阵势,来喝花酒的估计又是哪家大人物。
若是平日,楚渔尚有心思瞧个热闹,今日,她却丝毫都提不起兴致。
楚渔没走几步,就听见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来自倾城的房间,楚渔心生疑惑,就放慢脚步,又往上看了几眼。
这一看,她就更觉得奇怪了。
怎么莫愁几个都守在外头呢?照平常,除非萧公子前来,否则,倾城都是要留几个丫头在屋里伺候,可萧公子平日里都是独自前来。
今儿这位大人物带了一堆随从,不像萧公子的作风啊。
难道说来的是比萧公子还要重要的人物?有多重要呢?赵文昌让她留意与倾城来往的大人物时,只说到慕容叔怀、萧公子及周国舅三人。刘知远那老家伙刚死,慕容叔怀一时半会不会来江宁,而周国舅的人,楚渔也认得。
这么神秘!莫不是还有第四号大人物?要不要去看看,万一能听到什么重要秘密呢?
在倾城身边呆久了,楚渔也知道倾城平日里接待的都是各国大官,有时候大官宴重要宾客,也会让倾城作陪,楚渔跟着也能打探到不少国家机密。
要不去听听?楚渔犹豫了下,还是经不住秘密的诱惑。
连莫愁都不让进,估计前门是进不去了,还有哪里可以进去?楚渔在脑中把倾城屋子的各个路口都回忆了遍,最后觉得只有侧边的那扇窗又隐蔽,又好爬,是最佳入口。
打定主意,楚渔就绕回了后院的花园,顺着一棵两层楼高的古树一路往上爬,也幸亏她自小爬树,爬起树来,两脚一蹬,速度飞快。
爬到倾城房间时,楚渔两只手抱住一根横着生长的树枝,以悬挂的姿势,一点点往房间靠近,快挨近屋子时,楚渔就听到窗口传来一阵“唔唔唔”的声音,还有男子沉重的喘息声。
不对啊!这声音,楚渔在金风馆也天天听,这分明就是男女行床笫之事时,才会发出的声音。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