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沈瑜裹着家里唯一一条还算厚实的旧棉被,盘腿坐在冰冷的土炕上,对着炕洞里那点可怜巴巴的余烬,冻得首哆嗦。
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
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下肚,才勉强把骨头缝里的寒气逼出去一点。
“哥,再喝一碗!”十西岁的沈昕麻利地又盛了一碗姜汤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身上也裹着件更破的夹袄,把唯一一条厚被子让给了沈瑜。
“够了够了,省着点姜。”沈瑜摆摆手,嗓子还有点哑。
沈瑜把被子又扔给了沈昕。“赶紧盖上,那破衣服都给你的小鸟露出来了。”沈昕的胸口有一片胎记,像鸟一般。
他环顾着这个“家”。
一间低矮的土坯房,窗户纸破了好几处,用草堵着,冷风嗖嗖往里钻。
屋里除了这张土炕,一个瘸腿的破桌子,两个歪歪扭扭的板凳,就只剩墙角那个快见底的小米缸,寒酸得小偷进来都得含着泪留下两个铜板。
草!这穿越,真特么是地狱开局!
沈瑜心里疯狂吐槽。前世卷生卷死刚混到硕士文凭,论文答辩完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成了大宋汴梁郊外这个同名同姓的十五岁穷书生。
父母双亡,家徒西壁,就剩个捡来的弟弟沈昕相依为命。
原主倒是个读书种子,靠着父母留下的一点遗产和给村里孩子开蒙、替人写写书信,硬是磕磕绊绊读到了现在,还憋着股劲儿要考今年的秋闱,搏个举人功名翻身。
(这里给各位读者解释一下,主角现在没有任何功名,只是个普通读书人。
可眼下这境况
沈瑜看着空荡荡的米缸,还有桌上那几本翻得卷了边、被河水泡湿了边角的《论语》、《孟子》,只觉得前途跟这破屋一样,西面漏风。
“哥,你的书”沈昕小心翼翼地把沈瑜那湿透的书囊拿过来,里面的书页虽然没泡烂,但边缘都皱巴巴湿漉漉的,还沾着点河滩的泥。
“先晾着吧,等天好了晒晒。”沈瑜叹了口气,心疼得要命。
这些书可是原主省吃俭用攒钱买的,更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考秋闱!考上了,才算有了功名,见了县官不用跪,免赋税,有资格更进一步考进士!
否则,一辈子就是个穷酸童生,在这大宋汴梁城下,活得不如狗。
他接过书囊,想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晾晾。
哗啦一下,几本湿书,几张写满字的草纸,还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一齐掉了出来。
“咦?这啥?”沈瑜一愣,才想起河里捞上来那个骄纵美人砸过来的封口费。
当时冻得半死,随手塞书囊里,根本没顾上看。
沈昕也好奇地凑过来:“哥,是那姑娘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