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的手指搭上,略一探查,眉头都没动一下,很快就松开了手,对张贵妃道:“贵妃娘娘放心。沈驸马脉象强健有力,气血充盈,六脉调和,虽经风霜,然根基深厚,元气无损。只需稍加休养,便可复原如初。”
沈瑜道谢:“谢许太医。”心里嘀咕,这脉把得也太快了吧?不过听到自己身体倍儿棒,还是高兴的。
“那就好!该你了,山甫!”张贵妃兴致勃勃地指向张山甫。
张山甫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得维持着笑容:“这个山甫区区贱躯,怎敢劳动许太医圣手?娘娘厚爱,山甫心领了”
“诶,让你瞧你就瞧!”张贵妃打断他,“许太医又不是外人,还怕诊出什么来不成?快些!”
张山甫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坐下,伸出手腕。
许希珍的手指再次搭上,这一次,他的探查时间明显比给沈瑜时要长。
只见他眉头先是微微蹙起,像是在仔细分辨什么,然后又轻轻咦了一声,手指稍稍调整了位置,再次凝神感受。
张山甫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殿内众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他和许太医身上。
半晌,许希珍终于收回了手。
他捋了捋颌下的短须,看着张山甫,眼神带着一种了然,缓缓开口。
“张公子”
“许太医!”张山甫抢先开口,脸上堆满笑容,试图掩饰紧张。
“山甫近来只是偶感疲惫,想必是是生意上操劳过度,休息几日便好,无甚大碍吧?”
许希珍却摇了摇头,首言不讳:“公子脉象,左尺沉细无力,右尺略浮而躁。此乃肾水不足,相火妄动之象。公子是否常感腰膝酸软,五心烦热,夜间盗汗,且精力不济,难以持久?此乃肾阴虚之候,俗称肾精亏虚,俗称肾虚。”
张山甫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脑门,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他感觉周围宫女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微妙。
他张山甫,汴京城有名的风流才俊、交际场上的翩翩公子,竟然在贵妃娘娘面前,被太医当众诊断为肾虚?!
这简首是奇耻大辱,比被人当众扒光了还难堪!
“许许太医!”张山甫猛地站起来,带着强压的羞愤,
“您您是不是诊错了?山甫身体一向康健,只是近日近日”他语无伦次,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强绷着脸,拍了拍张山甫示意他冷静。
许希珍却依旧一脸平静:“公子不必讳疾忌医。此症在贵介公子中,亦非罕见。多因酒色过度,耗伤肾精所致。若不及早调养,恐损及根本。”
“酒色过度?!”张山甫差点跳起来,“许太医!您您不能血口喷人啊!山甫一向洁身自好!定是您诊错了!您您对这一道”
他气得口不择言,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旁边的沈瑜快速嘀咕了一句,“恐非所长!庸医!”
沈瑜嘴角抽搐,赶紧拉了拉张山甫的袖子,示意他闭嘴。
许希珍显然听到了张山甫那句庸医,但他涵养极好,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道:“公子若不信老朽,自可另请高明。不过,老朽既己诊出,便有一言。”
“此症,我能治。”
能治二字,瞬间让暴跳如雷的张山甫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