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血!”
“地上…地上两个人!”
“死…死人了?”
“那不是…陈队长吗?!”
看到这一幕,人群炸开了锅!
胆子小的婆娘吓得尖叫着往后缩,男人也倒吸凉气。
只见陈建国蜷缩在血泊里,右骼膊扭曲的,左小腿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人已经昏死过去,只有微弱的哼哼。
他身上还压着一个壮汉,那匕首深深没入心口,人早就凉透了,眼睛瞪得溜圆,死不暝目。
“快!看看还有气没!”
“陈队长还有气!这个…这个死透了!”
“我的老天爷…这…这是遇上劫道的了?”
“肯定是去黑市!陈队长包袱都空了!被抢了!这…这人是陈队长弄死的?反杀了?”
“不象啊…陈队长都这样了…还能反杀这么个壮汉?”
“谁知道呢…快!快去叫赤脚医生!报公安!”
现场乱成一团。
有人壮着胆子上前探鼻息,有人跑去叫人。没多久,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被拽来了,一看陈建国那惨样,直摇头:“骼膊肘碎了,小腿骨断了…赶紧送县医院!能不能保住命都两说!”
至于地上那个,直接盖了块破席子。
不多时,县派出所的队长宋词带着几个队员赶到了。
宋词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但眼神很利索。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
陈建国被挪开了,地上两滩血,还有挣扎拖拽的痕迹。
死者后颈有重击的淤痕。
陈建国后脑勺也有两个包,位置差不多。
现场脚印杂乱,都是后来村民踩的。
“宋队,这…看着象是黑市交易黑吃黑?陈建国被抢,反抗,杀了对方,自己也重伤?”一个年轻队员皱着眉分析。
另一个队员翻看着从死者身上摸出来的东西,除了点零钱,啥身份证明都没有:
“死者身份不明,典型的黑市混混。陈建国是生产队长,去黑市…动机倒是有,估计是去倒腾啥东西被盯上了。最后关头反杀,也算他命大?”
宋词没吭声,手指捻了点地上混着血的泥土,又看了看匕首和陈建国扭曲变形的手腕,眉头拧成了疙瘩。
“反杀?”宋词声音不高,带着质疑,“陈建国多大年纪?快六十了吧?对方这体格,一看就是练家子或者亡命徒。陈建国先被敲断了骼膊腿,疼都疼死了,哪来的力气反杀?还这么精准地一刀毙命?你试试断条骼膊断条腿,再跟这么个壮汉搏斗试试?”
年轻队员被问住了,挠挠头:“那…宋队您的意思是?”
“现场可能有第三个人。”宋词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黑暗的树,“这人先放倒了陈建国,打断了他的手脚,然后又放倒了这个混混,最后…把匕首塞到陈建国手里,制造了反杀的假象。”
“可是宋队,”另一个队员疑惑道,“我们仔细勘察过了,除了陈建国和死者的脚印、血迹,还有后来村民的,没发现第三个人的清淅脚印和痕迹啊。田埂土这么松软,不可能不留痕。”
宋词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没发现痕迹,不代表没有。只能说…这个第三个人,手脚很干净,反侦查能力很强。他知道怎么避开松软的地面,怎么消除痕迹。”
“那这人图啥?”年轻队员更不解了,“有这么大本事,直接杀了陈建国不更省事?何必这么麻烦?”
宋词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变得有些冷:“直接杀了?那太便宜他了。打断手脚,让他变成个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废人,活着受罪,生不如死…这不比一刀杀了更解恨?而且,把事儿嫁祸给黑市火并,他自己干干净净。”
他顿了顿,看着地上陈建国:“这人…跟陈建国有大仇。深仇大恨。”